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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病,去请医,而不是巫,逐渐成为共识。

时间一晃即过,再然后,到了永宁九年的十月初一。

时鹿鹿从睡梦中醒来时,觉得有点不对劲,浑身乏力,意识迷糊,还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头

顶的横梁上有蛛网。

他生性爱洁,怎会允许房间里有这种东西?再然后,就看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屋顶不是木的,是稻草;墙壁不是石砌的,是黄泥;身上的被子不是锦缎,是粗麻……伴随着一件件的粗鄙之物映入眼帘,记忆中的某个画面慢慢浮现、重叠……

时鹿鹿的脸一下子变了,当即挣扎起来想要下床,响起了一阵“叮当”声。

这是铁物摩擦的声音。

也是对他来说噩梦般的声音。

他抬起右手,看见了上面的铁链——跟儿时一模一样的铁链子。手上、脚上都有,另一端,牢牢地钉死在石床下。

时鹿鹿一震,环视四周——没错,是他在晚塘的那个“家”。他为什么会回来这里?他昨晚睡下时明明还在鹤城,为什么一醒来就又回来了晚塘?他是在做梦吗?这是梦吗?

然后他听见了脚步声。

晨曦透过门缝,把一个胖胖的女人的倒影拖到地上。

他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一瞬间,明知不可能,却又认定了来人是胖婶,就是那个胖婶!

他抬起一只手咬在手臂上,不疼,一点也不疼,果然是梦。可这个梦,比什么都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