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曼之前不算了解莱纳斯,他们并非在同一学会,他只是听闻过这个人年少有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得到了被教宗接见的殊荣。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六位主教的中间,看上去泯然众人,他沉默不语,对整个针对某一起女巫案的审判的庭审中一言不发。
在最后他将自己的字条扔进了投票箱。
最后的结果拉尔曼记得很清楚。
五票有罪。
一票无罪。
他那时候并不知道那一票应该是谁投的。
现在他知道了。
那一票必然是莱纳斯投的。
白发的青年用手撑着脸颊,低着眼睛看着案卷,看上去十分的恭顺。
但是却又有一种淡淡的悲伤。
他身后是精美的壁画,出自大师的手笔,是十年的心血之作,是黄金和宝石装饰着的厅堂,他似乎是感觉到累了,盖住了眼睛。
高大的窗框的阴影投在他的身上,划出了一道道深灰色的线。
好似鸟在笼中。
只不过这是黄金和珐琅精心雕琢的牢笼,所以外面的人无不趋之若鹜,岂有人会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地方。
拉尔曼最终将信纸推到了一边,把羽毛笔戳进了墨水瓶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尊敬无比的教宗回信,无论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感觉都是冒昧而草率的。
太阳要出来了,此时的空气冰凉而带着某种冰碴一样的味道,拉尔曼站了起来,拉开了窗帘,低下头,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