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抬起了一根手指,“也许是我很幼稚。”

“我觉得也许阿比盖尔没有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莱纳斯收回了目光,他熟练地将纸包折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某种嗅觉吧。”欧文笑着说,“比方说,文森特这辈子绝对经历过相当不好的事情。”

“但是您的话,感觉好像更像是陈年累月的积压的某种类似于失望的东西。”欧文飞快地说,“然而对于阿比盖尔来说,我觉得,如果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大概不会成为她那种人的。”

欧文太聪明了。

莱纳斯不止一次会这么想,他太聪明了,拥有简直会招致神明的惩罚的那种聪明才智。

他轻而易举地心里把两个十位数乘起来,也可以开根号。

在任何一种哲学里,都会预言这种人注定招致最不幸的结局。

“您是在怜悯我么?”欧文轻声说道。

莱纳斯愣了一下,“没有。”

欧文拿起了纸包,在手里扔了一下,然后又接住。

“也许我很快就会死了吧,”他笑着说,“但愿能有个体面的死亡就够了。”

他后半句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出来,因为莱纳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这样的话。”莱纳斯轻声说道。

欧文挣脱了,“我以为你不信什么玄学。”

“但是对于病人来说,他们所坚信的事情往往都会成真。”莱纳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

“你不愿意让我死掉么?”欧文转过了身,他绯色的眼睛直视着莱纳斯的脸,后者转过了头,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