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平静的内心只是建立在一个谎言上,而他平日里从来可以在谎言上安睡,现在却忍不住如那些愚蠢而不幸的新娘那样想要打开那扇蓝胡子警告着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进入的门。

他是故意的,潘西想,莱纳斯是故意的。

也许在这个平静如水的精美殿堂里,疯的最厉害的反而是最平静冷淡的那个。

在某个雪天,他看到了莱纳斯。

他没有呆在自己的书房里,反而在外面,穿着黑色的常服,然后安静地扫着雪。

他这又是在发什么疯。

潘西走了上去。

“莱纳斯主教。”他说,“扫雪的人没来么?”

莱纳斯抬起了头,和他打了招呼,“来了,雪下得这么大,一起扫比较好。”

潘西也不好反驳什么,于是他也拿了把扫帚,和莱纳斯并排扫着雪。

莱纳斯扫的很认真。

“说起来,潘西主教。”出乎潘西意外的是,莱纳斯反而先开口了,“您认为鼓励孩子从父母的身边离开是犯罪么?”

“不算吧。”潘西说,好冷,他机械地想。

“那么如果是那位父亲呢?”莱纳斯问道。

潘西不冷了,一瞬间某种火热的恐惧的焦灼的东西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看着白色的雪花。

“你发现了什么吗?”潘西很少和莱纳斯客套,因为并没有必要。

“没有什么。”莱纳斯说,“我什么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