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他重复,她嗯了一声:“是的,我也拍过你的,我们还算是朋友吧?”
他不做声,她站起身去厨房:“我做饭,你等会吧。”
他们在一个空间里,相处了一周。
抬头不见低头见,话却少了很多。
他们像是长大的成年人,学会口是心非,也懂得喜怒不形于色。
他们不再主动分享自己的点滴,也不再插手对方的生活,她每日做的就是做好一日三餐,帮他换药。
“下次就可以拆掉了。”林莫奈帮他上最后一次药,他埋头低声说:“不上药也没事……”见她动作顿住,他改口:“当然你能帮我上药更好,恢复得更快。”
“恢复了就能养活自己了。”她系了个漂亮的花扣儿,指给他看:“这是活扣儿,你用牙齿咬住一拽自己就散开了。”
晚上,她的话多了些,叫他去厨房,又叫他去楼里。
说着这里是燃气表,这里是电表,还有水表……他看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以防万一。”她没多说,转身进门:“待会吃饭,你先休息吧。”
她在厨房里忙活,他坐在客厅里听着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夕阳斜斜地射进来,像是谁打翻燃料桶,白色地板红成一大片,像是梦里看见的血泊。
吃饭时,林莫奈感觉他在看自己,每次抬头,他又低头。
“有事儿?”
“没。”
“记得你说过的话。”她没特指,他也含糊地嗯了一声,说:“你也是。”
后半夜,她拎着行李站在门口,借着台灯昏黄的光望着熟睡的脸,心猛地一阵揪痛。
她慢慢放下行李,轻轻走回到床边,跪在地上埋头,将一个浅浅的吻,印在他的眉心,随后起身离去。
良久,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缓缓起身去了客厅。
桌上的纸条被钥匙压着,最后那句隐约看得清字。
从此一别两宽,只盼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