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蓁不想?让他以这个为理由赶自己回?家,所以她没有说话,反而故意呼吸得重了些, 默默地装睡。

霍应淮轻笑了一声,听着商蓁故意加重的呼吸声,一点点握紧了手中的被子?。

他不该心软。

他下意识地想?看?一眼商蓁, 但是因为现在的身体是向门?外?摆放,即使他把头扭到最大的位置,以他的角度,最多只?能看?到天花板与床帘的交界。

他苦笑了一下,默默注视着前方的墙壁。

这么多天了, 即使在黑暗中, 他现在也能准确地数出来那一块瓷砖上?有多少道细小?的裂纹,也能看?到墙壁上?有多少前人留下的小?痕迹。

这样单调乏味,不是对着对着墙壁就是对着天花板的日子?,究竟还要再过多久呢?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自言自语道:“我还是不应该让你留下。”

霍应淮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

从小?到大, 他想?要做到的事情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他想?要坚持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但自从生病之后, 他一向自傲的意志力,似乎一步步在消失。到今天, 只?是因为她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后悔的时?候,他就动摇了。

他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所有的原则似乎都会在她面前土崩瓦解。

是因为从漫长的黑暗之中醒来时?候手中的温暖吗?

还是因为那双一次次将他拽离出自厌的手?

“罢了。”

霍应淮听着身后的沉默,长叹了一声:“蓁蓁,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