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姩的车尾消失在尘土时,彭安的车开进了大门。
他下车,拉住最近的一个狱警:“陆姩,c307,她在哪里?”
狱警的头上被砸出了血,晕沉沉。凡是拦路的就是敌人,他挥着拳头朝彭安砸过去。
彭安闪过,丢下这一个狱警。
出来的犯人穿着和陆姩一样的囚服,却不是她。那些惊慌的,恐惧的,一张一张脸在面前闪过,就是没有彭安要找的人。
他转头见到躲在树下的管监婆子。
管监婆子崴了脚,走不动,这时见到面前有一个阴影,她惶惶抬起头:“长官。”
彭安问:“陆姩,c307,你有没有见到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管监婆子紧紧抓住手里的钱袋子。她抖个不停,头发很乱,她来不及梳理就跑出来了。除了钱袋子,她还拿了一支长烟枪,背了个大包袱。包袱沉甸甸,把她的肩压得沉下去。
“女子区的人都跑了吗?”彭安又问。
管监婆子哆哆嗦嗦:“别问我,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彭安突然见到几个倒地不起鲜血淋漓的人,他立即上前一一辨认。
幸好,不是她。
彭安逆着人群往监区方向。
一个狱警认出了他。狱警好歹从彭安手里收过十几个大洋,良心尚存,说:“长官,你来干什么啊?逃吧,日军要打过来了。”
彭安:“c307在里面吗?”
“里面没人,全跑了。”狱警说,“他们跑得比我还快,监区已经空了。长官你别去找,典狱长刚刚安排了转移,c307也许已经坐上军车了。”
彭安再出来,发现去年停在这里的那辆车已经被开走。
她很聪明,肯定第一时间跑了。
可他的衬衫下直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