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曜说好,他其实看出来了,但依旧没有多问。
路汀被温雾屿带出逼仄的问诊室,直到新鲜空气从鼻腔进入,慢慢浸润五脏六腑后,他因恐惧引起的反胃才稍微平息下来——不想吐了。
“好点儿了吗?”温雾屿音调莹润,和风细雨,他攥着路汀的手腕没有松开。
“好、好多了,谢谢……”路汀有些窘迫,他还是没学会怎么跟陌生人交流,于是胳膊开始发抖,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温雾屿适时松开了路汀,他笑着说:“乖崽,咱们回去,这里可没什么好玩的。”
路汀确实想回去了,但不能一声不吭地走,他怕唐林深担心,“我、我去跟哥说、说一声。”
温雾屿漫不经心地点头:“嗯,去吧。”
路汀小步跑回问诊室,他隔老远就能听见里面的吵闹声,鼓足巨大勇气才敢推开门。唐林深比刚才还忙,他身边有一位女性,是乡诊所的护士,刚才跟路汀说话的那位,主要工作就是给唐林深翻译大爷大妈的方言。
两人工作配合得挺默契。
路汀突然失落了,心里特别沮丧,难过又显得矫情,他最后还是没进去跟唐林深说一句话。路汀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如今恐惧的不是沸反盈天的人群,而是自己与唐林深的格格不入。
路汀退后两步,离开了问诊室,让唐林深的同事替他带了句话——哥,我先回去了,别担心。
温雾屿臭毛病犯了,不想坐车,拉着路汀走路,大路不走,偏走山路。
路汀情绪低落,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呼吸又轻,存在感太低了。温雾屿如果不仔细看,他以为自己大白天见了鬼,人怎么不见了。
“乖崽,”温雾屿没话找话地搭讪,“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