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完全没料到这个回答:“啊,他们不担心成绩吗?”
红毛小公鸡:“那个滑梯长四百二十三米,高低落差有二十一米。”
记者试图拉回话题:“但是成绩……”
红毛小公鸡:“滑过一百米只需要九秒钟。”
记者:“……”那的确是没什么多余的闲心担心成绩。
“那么几天前,根据记录,少年组的队员们集体缺席了俱乐部的集体活动。”记者放弃追问成绩,翻了一页,“请问是因为抵触与他人的相处吗?”
“七号啊?”红毛小公鸡抓了抓头发,“哦,高益民去比赛,我们当啦啦队去了。”
记者有些错愕:“所有人吗?”
这在竞技体育的队伍里,几乎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毕竟同一个队的队员既是队友,也是针锋相对的对手。
他们从小就必须互相比较、互相竞争,只有更强的才能获得比赛的资格,即使是同样获得了资格,在赛场上也同样会为了名次而拼尽全力去比。
尤其是花滑这类训练过程极为艰苦、几乎要献祭半个人生的项目,一旦走上职业运动员的道路,就无法回头。
很多时候,未必是那场比赛有多重要,只是求胜已成为本能当投入已经高到不可直视,沉没成本已经完全无法回收,那种压力几乎是无法忽略的。
要赢,要被看见,要做最好的那个。否则一直以来拼死拼活的训练和父母的巨额投入,就都会成为笑话。
“好像有道理。”红毛小公鸡听了这些,愣了一会儿,“对,我以前好像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不知不觉就没这么想了。”
“我们每个人余老师都能看见啊。比如我吧,虽然我用刃太浅旋转差滑行差没有艺术表现力落冰浮腿太近4F还错刃但余老师说了,我节奏感贼棒,燕式巡场巨好看,远度也是同年龄段第一。”
红毛小公鸡美滋滋翘尾巴:“厉害吧?”
记者还没从那一串异常流畅仿佛rap的贯口里缓过来:“厉,厉害。”
“我们队里这么厉害的还有十八个。”红毛小公鸡掰手指头,“余老师都说了。”
“老二的空中姿态贼漂亮,舒展还优雅,天才。”
“老三的用刃这么瞎练都能这么标准,简直是天才。”
“老四的跳跃那叫一个干净,天才。”
“老五心理素质巨好,比赛比训练还稳,那必须天才……”
记者勉强从极具个人特色的转述里醒过来,笑着打趣:“一个队伍里十九个天才?”
“对啊!每个人厉害的地方都不一样,适合的比赛当然也不一样,高益民就是我们老五。”
红毛小公鸡一拍桌子:“他那个3A!这么多次里最好的一次比哪次练习跳得都好!”
高益民的3A跳出来以后,是他手把手教细节、队员们一个个帮忙照相分析问题,利用休息时间一点点磨出来的。
红毛小公鸡以前都没指导过师弟,这次被余老师推过去,拿着余老师暗中塞给他的细节要点,讲得头头是道,那叫一个威风。
只用了一个晚上,红毛小公鸡就彻底沉迷在了小狐们崇拜的注视里。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大家都急着给高益民换培育舱,生怕高益民发挥不好,攒不够积分。
结果这傻子顶着百分之二十九点九的意识损伤度,愣乎乎地往赛场上一站。
就因为太相信余老师,信了余老师说的他天生大心脏、比赛会比训练稳,居然就真稳住了。
七号那天,他们一整个组的人都翘了俱乐部的宣传活动,跟着余老师还有小阎王去看比赛。
看见那个所有人一块儿绞尽脑汁磨出来的完美3A,他们兴奋得跟自己跳出来的一样。又生怕客场比赛裁判员压高益民的分,玩命鼓掌玩命叫好,嗓子都喊哑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