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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生气。哪怕知道谭家四口早就不是活人了,可在钱贵看来,文哥儿还是个会哭会笑、白白嫩嫩的孩子。君陶前面的“灯下黑”理论,最初是有把他骇到。可事后再想,钱贵又觉得不可能。

死后生怨,把他们所有人困在谭家的可能是谭员外,谭俊秋,也可能是孟玉娘,唯独不该是文哥儿。那还是个小孩儿呢,就像是他自己的孩子刚满月的时候一样。

作为在场众人之中唯一一个已婚有子的,钱贵对此非常笃信。他甚至不敢细想,万一自家孩子也在年幼时遭受了这样的变故……光是念及这样的可能性,钱贵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地难受。

短短时间,他的心情由怒到苦。

就在这个时候,白争流问:“钱大哥,前面说什么?他们自家的人……”

钱贵茫然:“嗯?”

白争流只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已经非常接近了。他注视钱贵,“你再说一遍,自家的人,然后呢?”

钱贵不解,但也回答:“自家的人,竟然还能下手,禽兽不如!”

“就是这个!”白争流长长吐出一口气,“常人都会这么考虑,就连孟玉娘也是一模一样的考虑——诸位!”

他看向在场众人,而众人也正因他前面的话,用满是疑惑的目光看他。

白争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是前所未有的迅速。他开口,说:“你们还记不记得,昨天山匪来时,孟娘子对她丈夫、她公公说了什么?!”

君陶、钱贵茫然。他们那个时候待在罩房,自然不可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