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争流听到这里,默默琢磨:“所以到底是程窈娘一睡觉,‘宋郎’就来找她。还是反过来,因为‘宋郎’要来找她了,所以她会睡着?”
想不出答案,梅映寒那边也没什么进展。剑客只好换一个话题,遗憾说:“原来如此。我是万万不想打扰你们有情人相会的,但程娘子如今的身子状况也的确不好。”
话一出,程窈娘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警惕。
但梅映寒宛若全无感觉,被这么盯着,还能平和地往下说:“我们此前与叔叔婶婶说过,无论争流还是我,都会几分医理。这要调理内息,最好的法子便是莫要被拘在这长久住着病人的屋子。你是相思苦不错,但纵然是相思苦,也分一分还是十分。”
唔?好像并不是像父亲那样要说宋郎坏话?
这么一想,程窈娘神色又有变化。她面前,梅映寒依然八风不动,道:“我先前与你把脉,却是觉得以你身子的状况,只有一分是害相思而来,另有九分都是因此屋浸了许久病气。你在其中越待,情形就越糟。”
程窈娘听着这些,眼睛一点点睁大。
见剑客朝旁边刀客笑一笑。不会有错的,她正在热恋当中,自然能分清楚什么是有情人的目光。而在他笑过之后,刀客便低声回应:“若是我,可不想让自己以这副模样来见情郎。”
——话都说到这儿了,白争流自然能分辨出来,梅映寒与程窈娘讲前面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恰好他也背着一个“懂医理”的名号,接下来的话,刀客十分自然地接了下去:“要我说,不如从今日起,程家叔叔、婶婶给大娘子换个地方。这屋呢,便日日通风暴晒。总得过上那么一旬两旬,等病气散干净了再住人。”
程家夫妇被两人一番表现弄得一头雾水,但白争流提出要求了,他们还是赶忙应道:“好!大侠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
“至于程娘子。”白争流看向她,露出一个十分让人信赖的笑容,“宋郎既然是入你之梦,想来你在哪里,对他并无影响。”
梅映寒补充:“我和争流此前便是这样。纵然双方身处天涯海角,也总能在梦中与彼此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