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话没说完,旁边,潘桂不满地撇嘴,“怎么光说他们?争流、映寒如今见我,也要叫一句‘叔爷’。”
那多出来的第四人,也是前头带领一船江湖客离开雾气,后头又在他们要求下带着众人抵达岛屿的渔夫听了这话,“嘿”地笑了声,“叫你‘叔爷’,叫我,是不是也是一般?”
话说到这儿,虽然渔夫尚未自我介绍,白、梅却已经领悟,道:“您也是‘二十八将’之一?”
渔夫却道:“这几个字,休得再提!”
不是针对两个后辈,只是听到了,难免要想起自己那憋屈的死法,谁心情能佳?
不过,他也承认:“我是与你们这三个前辈有一些交情。”说着,又感叹,“我原本以为,世上只留了自个儿一个!没想到,竟然还……”
此类话音,前头杨春月三将在海雾中碰到渔夫时,就已经听对方说起。如今渔夫再度开口,三人倒也不觉得啰嗦。
他们心头的感慨,不比对方少上半分。
渔夫还道:“当初大伙儿上了刑场,旁人如何,我不知道。我自己呢,脑子里却都是‘前头逃走的妖人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亦是不少。长阳子追着其中一个去天山,余下的却不知藏在何方’,再有,又是‘上岸这么多年,若是能选,我还是希望死在海上’……这两者相加,让我飘飘摇摇,来到这座岛旁。”
然后,他发现了这座岛的不同之处。上面阴气环绕,草木枯死。一个个甲虫从石缝里爬出,展开翅膀,露出下方看了便知道不正常的鲜红血肉。
“那以后,”渔夫“呵呵”笑了笑,“我便再也没有离开了。”
话说得简单轻松,白、梅却知道,来到海岛外的日子,对渔夫而言怕是并不好过。
他们虽不知道对方的具体经历,可同样被困在生平憾事中的凌华在贺城过着怎样日子,两人却是亲眼所见。
若是往常,这会儿,两人一定有极多话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