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是福利院长大的,但他有点晚熟,小时候显得迟钝又不太聪明,是那种被戳一戳也只会瞪圆眼睛看人的笨小孩。
还没来及敏感,就到了年纪,被送去了封闭式学校,基本不再回福利院。
和安吉拉不一样,他没那么依赖福利院,也没有把那里当成家的浓烈情绪。
之前中彩票分给福利院捐钱,也是因为大家一直教他,长大要回报社会——他记性还算不错,又听话。
但安吉拉这样浓烈的对家的眷恋,他大概从来没有过。
只是看着她这样,霍言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位胖乎乎的院长——他上次见面还是去给他送彩票钱。
当时他似乎很惊讶,好像都要想不起来霍言是谁,但眼尾笑成包子褶子的时候格外和蔼,带着些许无奈和感动对他说:“你要先把自己照顾好啊。”
“学院城开销很大的,你要给自己留点钱,我们这里有联盟扶持,资金是够用的。”
“念的什么专业?生物好啊,好就业的,制药和研究所都要人的。”
“要多吃点啊,你小时候比现在圆,都瘦了。”
他那时候没多少感触,但现在看着安吉拉,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迟钝过头了。否则怎么会隔了两三年才反应过来,陈年的感动突然发动袭击,迎头给了他鼻子一拳,让他也跟着鼻子泛酸。
霍言默默蹲下来,有些低落地说:“我也想我的院长了。”
安吉拉愣了一下,她吸了吸鼻子,迟疑着伸出手也拍了拍霍言的后背。
归云子拎着两袋被人忘在柜台下面的真空袋烤鸭,从服务站了乐呵呵地跑出来,看见的就是他们俩靠在一起自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