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过后,他似笑似讽地垂眸:
“想亲近……我?”
“嗯。”
对上和少年一般无二的嘲弄笑容,时琉也并不在意。她诚然仰眸望着他,任他比剔骨尖刃都冰冷薄凉的眼神打量。
直到酆业眼底那点嘲弄淡去。
——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相信的。
可越是真,酆业越只觉得可笑,想着想着,就也真笑起来了。
翠绿欲滴的长笛在掌心一转,被青年单手攥住,酆业转身,踏入人群。
身后女孩轻细的脚步和呼吸一道跟上来:“封邺,你笑什么?”
“从未听过,当然觉着好笑。”
“为什么没听过,没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
时琉没听到酆业的回答,正想再跟两步,忽然见前面的人停下了。
“天门之下,于我,只有两种人。”酆业没动。
时琉好奇望他背影:“哪两种?”
“……”
那人回身,望着她,低俯下来。
黑琉璃石似的眸子光泼不进,像深渊鬼蜮张开了无边巨口。
时琉下意识停住,只觉得再上前半步就会跌落其中。
酆业鬼魅一笑,眼神却全然冷漠:“——畏我者,和想杀我者。”
时琉怔望着他。
……她不信。
不信会有人这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