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业忽地笑了,漆眸一抬,眼底墨潮如噬。
他朝她走近。
“我该感激,感动,还是感恩?”
时琉下意识退了半步,蝴蝶骨就抵在坚硬粗糙的门板上。
酆业俯身,凌冽又冰冷的气势压着门板前的身影单薄的女孩。
他看着她脸颊苍白,唇色被咬得微艳,酆业却还觉得不够,就又漆着眸子低头,恶意地抬手捏住她下颌,迫她侧过脸——
隔着牢房门板上的栏杆,让她看牢廊外另一头,见她受制而急切跑来的瘦猴。
“——”
时琉瞳孔轻颤。
而面前的酆业低哑笑着,蛊人沉沦似的音色像魔鬼的藤蔓,从她脚踝缠缚,摩挲过她每一寸体肤,直缠上她腰肢胸腹,收紧在脖颈前。
她被他迫着仰脸。
直面那双冷漠又疯狂的眼。
“你当我是他那种蝼蚁么,略施恩惠就会被你感动,为你所困?”
时琉无力摇头:“我没有…”
“可惜我不会,”酆业钳住她下颌,眸子沾着几分松碎的笑,却沉戾又冷漠,“你救了我又如何?这世上大有愿意跪着将性命献于我的,你这样的蝼蚁在他们之中连末尾都排不上,你又怎么配施恩于我?”
时琉涩声难言。
她心里止不住地委屈难过。
那句“我只是不想你死”再说不出口,她就那样安静固执地仰着眸,望他:“那你何必救我回来?”
“——”
漆眸里像滚上把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