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天衍宗覆灭那夜的惊天一剑,时琉眸子黯了黯:“玄门灭天衍宗引出天下非议,妖皇殿趁机为凡界动乱埋下祸患,文是非遁下幽冥,牵走了玄门的注意,你便是在这个时候带仙丹入玄门,谋取罗酆。”
“……”
房中弥散开亘久的寂静。
就仿佛天地也寂静。
半晌。
靠在桌旁,低垂着眼眸像是要睡过去了的魔终于抬了抬头,那双漆黑眸子透出冰石般冷淡的质感。
他仰头看她,却如冷漠睥睨。
“之后如何,怎么不说下去了。”
“之后,我还没想好,”时琉停了下,神色依旧安静,只耷下眼睫去,“想通这些我用了很久,有些费心,不想再想了。之后主人如何说,我如何做。”
魔浅勾了勾唇。他撑着额侧,似禁不住地低声笑起来。
只是他一眼不眨地睨着她,那双黑琉璃石似的眼眸里情绪随笑意烈涌,却更显得落了霜雪似的寒凉:“你是想说,时至今日,我步步皆有谋算,从始至终每一个举动都是在利用你了?”
似乎听出了这话间的情绪波动,时琉微拎起眼角。
少女神色依旧是安静的,近漠然的那种安静,唯独澄净的眼眸凝了他片刻,然后似乎显出一点轻淡的不解:“我说错什么了吗?”
“既然你真这样认为,”酆业敛去最后一丝笑色,“那你何必提起,是来怪我么。”
时琉眉心蹙起一点。
少女面上也终有了丝情绪:“不是,只是入玄门后的许多事情,我未能想通。包括主人这次下玄门来时家,一路所言所行,我不懂也猜不出你要做什么,怕我所做的会影响到你的计划。”
“就只因为这个?”
“嗯。”
“——”
少女寂然颔首的神色落入酆业眼中,在他空荡胸膛里掀起汹涌的躁郁暴戾,抑不住的魔息舔舐过雪白袍袂,危险而灼灼。
时琉不知他恼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