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小,还?太天真。”孙若安长长地叹了口?气,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劝她,“天子的话,你信三分都算多。”
“先帝是先帝,陛下是陛下。你是你,我是我。人不?同,情分不?同,如何作比?”
孙若安脸色终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仿佛在嘲讽她的油盐不?进,幽幽叹道:“皇后过几年就知道了。你真当他一心为你呢?早些年渤城王被抓,供出四皇子勾结外贼,本该洗清你父母多年冤屈的,他最后不?还?是选择瞒下此事,那时你叔父尚在显龙关外挂帅,靠着一点你父母的余荫就能在军中树立威望,若得知你父母确切和外贼无半点干系,恐怕你叔父位置只会坐得更稳,他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你看,天子就是这样,未必无情,也未必有情。”
孙若安觉得祝相思很能沉得住气。
相思内心惊骇,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掌心,面上还?维持着平静,她说:“我父母没有什么冤屈。”
通敌是重?罪,若真的通敌,哪怕人死也要治罪,以儆效尤,更不?可能接相思去皇城。
那更像是一种故意的污蔑,拿着一点莫须有的传闻,来打压祝家军的威势,好把军权尽收手中。
至于相思被接入宫中,既是弥补和安抚,也是变相的□□吧!定北侯的独女,若是祝家党羽但凡有任何异动,第一个?死的就会是相思。
这些东西她从前?并不?懂,太后要她去文华殿读书,阿兄带着她跟太傅听学,无非就是不?想她做个?眼盲心聋之人。
他们既不?担心她知道太多心生怨怼,她又何必作茧自缚庸人自扰。
“冥顽不?灵。他靠着你把祝家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从前?靠着祝家和先帝对着干,如今靠你让祝家卖命,又拿祝家来哄着你,你堂姐代?替你叔父镇守显龙关这么久,却迟迟未得到一个?正式的封赏,皇帝想封她为女侯,又怕你祝家太过威风,哀家之所以能重?获自由,还?要感谢你们了。我兄长手握军权多年,想从他手里收回,没有哀家,他做春秋大梦。他机关算尽,你却只当他是个?好人,可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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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德万附耳对陛下交代?了几句,李文翾顿时摔了桌子上的奏折,然后起?身,大步往外走去,顺便吩咐徐衍:“把太后的宫门给孤锁上,任何人不?得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