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里面的居上疼得魂不附体,前后折腾了三个时辰,总也生不下来,她哭着对杨夫人说:“阿娘,我不行了,我怕是要死了。”
引得杨夫人一连“呸”了好几声,“哪个女子生孩子不是如此,这就要死了?你一死,丈夫成了别人的,皇后也由别人来做,你可甘心?”
这么一说她又振作起来,灌下一碗参汤继续用力。随着一声孩子的啼哭,她觉得五脏六腑都流出来了,自己变成一个空空的壳,迅速瘪了下去。
耳边是家里人欣喜的呼声,忽远忽近地说:“殊胜,快看看,是位小郎君。”
居上掀起眼皮瞥了瞥,“怎么那么丑!”
刚落地就受到阿娘的嫌弃,小郎君很不服气,放开嗓门哇哇大哭起来,转了几手,被抱出去见阿耶和阿翁了。
居上昏昏欲睡,忽然发现有人牵住了她的手,颤声说着:“你辛苦了,娘子,你辛苦了……”
居上安慰式的在他手上拍了下,表示小意思,闯过这关,她又是一条好汉,居然还很得意地感慨,生孩子不过如此。
凌溯给长子取名叫澄,这是头回与居上牵手时候,脑子里蹦出来的名字。他们兄弟跟随阿耶南征北战,溯洄冽凅太过激荡,但愿上一辈的汹涌不要再延续下去了,凌澄的一生清澈而平静,就是父亲最大的愿望了。
圣上喜得贵子,满朝文武自然要庆贺,不过谏议大夫没忘记他上年的承诺,等到了立春这日,立刻便又上疏,催促圣上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