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尉斯简毫无血缘关系的继父当然不会给这个拖油瓶任何好脸色。母亲在世的时候或许会收敛一些,而女人死后完全图穷匕见。
尉斯简完全继承了来自母亲的美貌。他从小在红灯区长大,见惯了肮脏的肢体。继父的眼神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些隐瞒在记忆深处的过去,完全地造成了青年对肢体接触的厌恶,更不可能开口说出类似“任君采撷”这种话。
边若飞知道这一切,也明白尉斯简对自己丝毫没有“爱情”方面的意思。
这时候的异常,大约只是方才自己将对方从暗箱中救出来的影响。
外表看起来完美而艳丽的尉斯简,内里其实已经完全腐坏掉了。他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只是顺着惯性活下去。骤然发觉有人拉了自己一把,第一反应并不是被救赎,而是想拉着对方共同溺毙。
主动说出那种话,并不是想暧昧,而是他自己也不清楚、那种类似于求救的潜意识。
看着被自己的话劝到一旁重新为他打伞的尉斯简,边若飞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果然当初不该为了练习人设复杂度,添那么多设定进去。现在全部变成自己眼皮底下的问题儿童了。
如果知道会变成现实,他宁可将他们改换成活在和平世界里的普通人。
这点短暂的忧郁消失得很快,边若飞将目光换给了下一个。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他看着处在雨水中的人工智能。
“不久前。”源零说。按照机械的记录,他的回答甚至能够精确到秒。然而却选择了这样笼统的一个回答。
这样的回复更像人类。
不等边若飞询问原因,青年继续说道:“我胸口的储蓄格子里有一张合照,但是另一个人我却毫无印象。”
“很奇怪,程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指令却全部都是一定要将数据恢复。”源零看着边若飞,“我不能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