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拾肆撇撇嘴,将伞靠着桌子边放下,也不急着走,绕到玛门伸手,叉着腰凑过去,准备看看这家伙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开心。
谁知道玛门的反应倒是够快——一把将手中翻得哗啦哗啦响的纸张压到厚重的课本下面,玛门猛地回头,这才像发现了来人一样:“拾肆?”
可不就是我么。云拾肆耸耸肩,习惯性地推推眼镜,眼中重新染上温和的笑意,属于艺术家的修长白皙手指轻轻地朝桌边划了划:“我来还你伞的。”
玛门盯着他,半晌点点头,然后冲门口扬扬下巴。
拾肆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喂,我好不容易摸来医学院区的,你就赶我走啊?”
“不然?”玛门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比较勉强的好友,挑了挑眉。
“好歹也带我参观一下……大爷过来的时候,差点被个变态老头骚扰,摸着大爷我的肩说啥骨骼构造完美,嗤,你们这的疯子真多。”云拾肆想起方才找路的时候遇见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变态,脸有点绿,二十几岁了还被人吃豆腐,丢人啊丢人。
玛门早就懒得理他,边说边看表:“今天没空,快上课了。”请您滚走。
云拾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好意思任由我这个东方美男这样独自一人走回艺术学院?!万一再遇见变态怎么办?”
“不会的。”玛门面无表情:“因为那个变态这节有课,没时间骚扰你。”
云拾肆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已经站到讲台上了……恩,他看见你了。”
云拾肆一抬头,看见刚才那个噩梦般地白大褂正因为主人激动疾步而边缘翻滚,头脑一阵晕眩,惨叫一声从后门夺门而出。
玛门点点头:“午安,森罗德教授。”
“午安,”森罗德伸长着脖子一副想追又追不得的样子远远目送那完美骨架的离开,半晌,才收回目光,双目发亮,“玛门,好孩子,那是你朋友?”
“仅此而已,就算是我的亲哥哥,森罗德教授,他也不会因此而拆下一根肋骨送您当生日礼物。”森罗德失望地掩面:“那是一个完美的收藏品。”
玛门勉强点头表示赞同,犹豫着究竟是不是要告诉拾肆,在教授眼里,活物与比标本的唯一区别,就是活物是一个会动的标本,仅此而已,罢了。真的不用想太多……=_,=
……
开始上课的时候,玛门移开教科书要拿自己的笔记本,立刻,原本被顺手压在教科书下的一叠资料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
那白花花的A4纸上面惨不忍睹的数据让玛门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脑袋疼得一阵赛一阵。
默默地将之塞进抽屉,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
可惜,创造这个数据的人活生生地站在玛门面前的时候,玛门才意识到自己貌似需要一些反抗——他到底是为什么一声不吭地从父亲手上接受这个杯具的任务?!
桌子对面撑着下巴一脸羡慕的包子脸,每当他迅速地完成一项组枪动作,都会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惊叹,包子脸每叹息一声,玛门额角青筋就多暴起一根——等到组枪完毕之后,那噼里啪啦响得莫名其妙的鼓掌声差点让他情不自禁地想直接上膛打爆对面这个包子脸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浆糊口味的。
耐下性子,玛门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小丑。”
亚拉尔眨眨眼,啊了一声,显然没理解对方是什么意思。
将手中那把小银枪往包子脸面前一摔,双手撑住桌子边缘,将坐在对面的人整个笼罩在阴影之下,玛门眯眯眼,阴冷地说:“45秒拆枪并按正确顺序摆放零件——幼稚园水平,我们从这个开始,慢一秒……”玛门抬起头,扫了一眼自家后院,“围着院子蛙跳一圈。”
第20章
亚拉尔眨眨眼。
玛门盯着他。
亚拉尔偏头想了想上一次在伯尔的指导下的组枪成绩,顿时满头黑线,向头顶的黑脸包公讨好一笑:“三分之一圈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