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天,去韩国打比赛的前一个星期。基地里空调开的很足,他随便披了件队服外套就下楼准备打野食。老夏正在一楼青训生训练厅里训话,一见到他就喊:“来,贺晚,跟他们打一局。”
贾成那时候跟他一起下的楼,一听就笑了,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老夏还真把你当屠夫用,来一期让你杀一期锐气,再这样下去都没人敢来SUN了。”
屠夫贺晚半笑着掏出一颗糖塞嘴里,进了训练室。
二十个毛头小子,分两排站立,手背在后面,看起来认认真真地在听训话,其实谁也不服谁。
也是,拉出去谁不是服务器排名前多少呢。
贺晚笑了笑,随便挑了台机子坐下来,转头问夏祖:“玩什么,教练?”
“沙漠图,玩狙,我开个房间你们进来。”
二十一个人单排对狙,遇到就死。贺晚揉了揉手腕进房间,他那时候也不过才十九岁,正轻狂的年纪,被所有人捧上了神坛。
一落地就跳了狮城,运气也好,直接捡了把m24,周围很多子弹,他扫视一圈,拿了三十发走人。
贺晚之所以被称作神,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
只要他手里有狙,你就得跪下来认爹。
那局打的很快,加起来也没超过十五分钟,最后清算的时候,贺晚拿了十二个人头,用了十七发子弹。
m24打二级头一枪爆头,三级头则需要两枪,他记得自己杀的那十二个人里面,有四个三级头。只有一个例外,他一枪狙到了身子,第二枪才狙死的人。
贺晚往后靠了靠,向右前方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小孩剃了个寸头,面目英朗,眼中有光。
他眯了眯眼睛想看清楚那是谁,梦中光线却模糊,越想看清越是白茫茫的一片,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光都从纱窗照到了脸上。
操了。睡觉没拉窗帘。
贺晚皱皱眉下床,脑袋却重的厉害,他一下拉起窗帘,室内又重回黑暗,贺晚将自己砸进床里睡觉,手机亮了好几下也没管。
再醒过来的时候鼻子痒痒的,猛地一下打了个喷嚏。
“……”
湿着头发坐了一晚上,感冒了。贺晚起来看了下时间,下午两点,骆招招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每一条都隔了几十分钟,一脸纠结样:
-晚晚,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你是不是还在睡觉?
-唔,也不是什么大事,PUBG亚洲区邀请预选赛下个月在上海办,你去看吗?
-这边主办方给了我几张票,前排的位置,我给你送过去?
-你要不想去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太想看见他们,但是……
骆招招但是了三十分钟也没但是出个所以然来,贺晚起身刷了个牙吃了两粒药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
-我也不想你去,但是我今天上线了,你昨晚练了一晚上是吗?我知道你放不下,想去的话就去看看吧,带个口罩带个帽子,没几个人能认出来的。
贺晚笑开,按下语音键,“你没睡醒?你爸爸我就是穿个蜂农的衣服出去人家都能认出来……送票过来的时候帮我买盒药,有点感冒。”
-好嘞!不过今天公司里有事,我可能要迟点去,你注意身体。
贺晚回了个嗯,吃了药容易犯困,清醒不到半个小时也不怎么饿,索性又去睡觉了,晚上醒过来洗了把脸直接开直播。
谁知道一进去就看见了灵异事件。
【玩玩你可算上来了!余神都在直播间陪我们斗了一个小时地主了!】
贺晚一愣,滑动鼠标滚轮看了眼记录。平时蹲在他直播间的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个人,结果今天热闹得跟过年一样,一群人在直播间斗地主,无牌云斗。
始作俑者正是余究,开局出了个红桃三,然后就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