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母哭道,“之前,之前没有抽这么多啊,这不是因为言好,言好他快要不行了,言好的病越来越重,我没办法啊,我真的没办法,我也不想他死,可是言好怎么办呢?”
黑衣老大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突然站起来说,“祝贺贺进了宿命的旅行,就是玩家,只要是玩家就受初始公司保护,你们无权剥削他任何东西,包括血。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们已经被指控虐待……”
“啊!”
言母嘶声尖叫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了罗勒的控制,直接从门扑了进来,扑倒在言翊的床边,她肤色蜡黄、满脸皱纹,一双眼睛因为惊恐而瞪的很大,眼球上尽是污黄的血丝,嘴唇干裂还流着血,她颤抖着指着言翊说,“你们问他,他是自愿的,我们把他养那么大,言好对他就像对亲哥一样好,你们不能指控我,我都是为了言好,他也是个孩子,你们宁愿看着那么好的孩子死去吗?你们愿意吗?”
黑衣老大看向言翊,“你是自愿的吗?”
黑眼镜气急,把言母从言翊的床边扯开,怒骂,“他刚从鬼门关回来,他差点死了你知道吗?不管自愿不自愿,你们都犯法了!我们是初始公司联合执法人员,你别想在动他一根手指头!”
言父也来到了门口,泪眼模糊的看着地下室里的人,“你们,带他走吧。”
言母闻言愣了愣,当她明白了言父的意思,突然从地上乍了起来,神情若狂,伸出双手劈头盖脸朝着言父挠了过去,挠的他脸上全是血道子,回身恶狠狠的瞪着床上躺着的言翊,“不许走,我说不许走就不许走,言翊你要是敢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喝干你的血,抽你的筋,你要是敢走,你会下地狱的,你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
言翊没觉得怎么样,真的,但是不知道,可能是这具身体遗留的感情吧,他的眼泪至始至终没有停过,不停的流下来,打湿了枕头。
其他人拉走了已经陷入癫狂辱骂不休的言母,言父也跟着走了,黑眼镜又给言翊注射了一些特殊药剂,黑衣人老大出去帮言翊办搬家手续。
等他稍微舒服了一点,黑眼镜把他扶起来,给他穿上一件厚羽绒服,“今天就走吧?”
言翊裹在冰凉的羽绒服里,仍是冷的发抖,问,“现在几点了?”
黑眼镜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距离他昏迷在游戏里,已经过去了快七个小时,不知道朱咖克他们怎么样了,但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言翊取下氧气面罩,觉得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恢复,“走之前,我想去看看言好。”
作者有话要说: 劳动节快乐~
☆、34
刚才言母说言好快不行了,快要死了,言翊很担心他,现在只想上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孩子。
黑眼镜同意了,罗勒在楼底下等着,他陪着言翊上楼去。在电梯里,言翊说道,“言好的父母是否可以不追究责任?”
黑眼镜一惊,“你疯了吗?他们差点害死你。”
言翊苦笑,“就当我疯了,可是言好重病,他身边不能没有父母。”
黑眼镜想了想,说,“你确定要这样?”
言翊点点头,电梯到了,他们走出去来到走廊,黑眼镜要和老大汇报情况,言翊只能一个人去看言好,不过这样更好。
他走进言好的家,这是个灰暗的、杂乱不堪的家,充满了冲鼻子的霉味,言翊摸索着走进去,外面很黑,屋里的灯也没开,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屋内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发出微弱的光芒。
原主言翊从来没有进过言好的房间,这也是言翊第一次看到如此虚弱的言好,他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眼窝深陷,简直就像是个包着皮的骨头架子。言翊眼一热,立刻闪身出去靠在墙壁上,眼泪默默流了一脸。
“哥,是你吗?”言好在里面问。
“嗯……”言翊匆匆擦泪,走进门去坐在言好身边。在他印象中,言好还是那个每天给他送营养剂的孩子,背着沉重的书包,脸色虽然白但是精神头还算不错,会攒钱给他买感知头盔,会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饭菜给他吃,会在平安夜给他送红红的苹果。
“哥,我没事,过几天我就能给你去送吃的了。”
“不用送了,言好,我要走了,以后我会经常给你打钱的。”
言好吃了一惊,他皱着眉头,那副样子看上去既像是在笑,又像是要哭,“你要走了?你去哪?”
言翊苦笑,“你这傻孩子,怎么也不问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怕我去抢银行吗?”
言好摇头,“哥,你不会做坏事,但是我不要你的钱,我不需要的。”
言翊喉咙酸涩无比,他不是想做圣母,可是他真的做不到离开这里就像飞出笼子的鸟一样不管不顾翱翔天外,言好始终是个羁绊,他无法做到狠心丢下他不管。
“我搬去其他地方住,但是,言好我答应你,以后每个月月底我还会给你送血的,你也要答应我,你要好起来,好好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