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不断飘落,迷了眼后又令人有些忍不住想要打喷嚏。他们压着身子,确保一丝头发都不会暴露在这未知生物的所视范围内,尽力将呼吸放至最轻。
许可可捂着被顶到发酸的小腹,正巧坐在窗下。他低垂着头,发梢被那双眼睛打上了红光,鼻息带起的风喷洒在顶端,让那几根许久没经打理的毛发颤了颤。
也就这么点细微的变化,却令这庞然怪物瞳孔直竖,下一秒两个黑漆漆的爪子左右掰着窗框,力图将整个房子撕扯开露出里面的猎物。
既然被发现了,那当然不会再傻坐着祈祷。沈桉容抓着颜元带头从另一端窗户翻出,朝着密密麻麻破损的建筑群里钻去,试图甩开身后的怪物。他一边跑还不忘一边指责许可可,“都说你不如剃个光头你还不听。”
“……就那么点地方我实在藏不住啊!”许可可心道你这是找借口嫉妒我比你多出的两厘米身高,还不忘拖上扭了骨头救了他半条命的明芜,“你还好吧?要不我……”
他仔细想了想,明芜这个块头他应该是背不动的,后半句话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见明芜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虑,也只好暂时将逃命放在第一位,这一转头却瞪圆了眼睛。
身侧是长发飞扬的孟涟,他两条腿笔直露在白褂下方,短裙正不断被风撩起。可本人无心去搭理,面容不似平常一直挂着腼腆的笑,此刻却有些冷硬。他两手抱着盘在腰上的腿,背上还背着个……姜裁。
那一刻,许可可恨不得手里有个相机,可以抬手间记录下这个让人目瞪口呆的画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颜元没有回头,他紧跟着沈桉容穿梭在因震颤而不断落灰的屋檐下,身后不停传来建筑倒塌的声音。
“可能是防止外来人将宝藏被偷走的守护者吧。”沈桉容朝后瞥了一眼,这个怪物的速度不快,和他们几乎持平,扬起的灰尘几乎遮住了它的正个身躯,过暗的光线压根辨认不出双方隔了多少距离。但论体力来看不会有人能撑得比它更久,孟涟虽然能勉强扛着人,可他只不过是个二十来岁成天闷在实验室里的大学生,一路跑下来也气息不稳,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
颜元颠簸中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抬手比划了两下,“能不能用镜子做个迷宫?”
在每一个经过的路口做一面对折的镜子,虽然无法起到阻拦的效果,但争取哪怕是一两秒让怪物愣神的时间也够扭转局势。
沈桉容指尖微抬,聚起点点光晕。他们又横竖穿过两三个路口,多面平整的镜子便在下一个岔路前隔开了两方人马。走左还是右成了他们需要在毫秒间内决定的事情,不知谁开口嘟囔了一句男左女右,所有人不约而同往左拐去。
沈桉容说,“轻点走。一会它打破镜子时会发出不少动静,以声音做掩护。”
他话音刚落,玻璃破碎的声响便回荡在狭长的建筑群中。等它在思考朝哪个方向追时,这群人早就跑过了马路,逃去街对面了。
街上盘旋的通行歌戛然而止,“嗡”的一声响后,代表着行进的路灯跳成了红灯,周遭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