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是真心受不了,受不了这俩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掉,他急红了眼,不顾一切拨开人群冲上前,一把攫住吴要筠单手用力一扯,把他从沈万三手中拖了回来。
胡雪岩有一双亮如寒星的黑色眸子,桃花型的眼角长而微挑,深刻的双眼皮配着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将深邃眸底犹如风暴般的复杂感情演绎得更为动人,也更为慑人。
他做下足以让所有人噤声的轰动事,却独独没看他惹了的沈万三,他只是定定望着吴要筠,把他想表达的东西全部蕴藏在眼中,他相信吴要筠看得懂,他不能再等,他需要一个回应。
确实,吴要筠可以看得懂,可愁到爆的吴要筠宁可完全不懂。
这他妈都哪跟哪儿啊,不就是还惦记他的屁股蛋子嘛,非拉拉扯扯弄得跟有钱人终成眷属似的蛋疼纠结,有个毛意思啊……你有钱,你有钱买个国家总统玩啊,你说什么是什么,还用现在这样丢人现眼了吗?小爷我硬等二十四年才好不容易捡来根脆生生的姻缘线,你以为红线是士力架啊,横扫饥饿活力无限啊!你还跟我穷折腾,折腾你妹夫啊!
吴要筠不悦,果断不予与之纠缠,“你,放手!免谈!”说罢使劲甩胡雪岩,跟不共戴天甩体温计那般用力。
胡雪岩手掌箍得更紧了,可说是死死钳住不放,“不行,不能你叫停就听,花花,你还没弄明白么,你根本没有选择余地的!你只能听我的!”
吴要筠心兀地一震,忽地想起自己犹处万丈深渊边的危险处境,他心一阵慌张,意识到情爱不能当饭吃,卖身给面前这位就能活命,可……在心有所属后还要被迫委身于别人的痛处根本悲愤到无法形容,乍是吴要筠这种神经坚韧到拧成油麻绳的家伙也背不住万分之一。
无从选择的苛刻条件让吴要筠瞬间恨死了胡雪岩,甚至有一秒产生与之同归于尽的可怕念头,“胡雪岩你个混账!你怎么不去死!”
“哈,我死?”胡雪岩冷笑,眼中开始闪烁起疯狂的噬人凶光,“我死了你不是一样跟我陪葬,怎么,还想跟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吴要筠另一只手啪地甩了胡雪岩一耳光,颤颤骂道,“你……你厚颜无耻,不知所谓!滚!滚!”
胡雪岩一通混淆是非的污言秽语让吴要筠心焦不已,更是为已经沉默缄声的沈万三再听下去会产生不好联想而担忧,便豁出去一样大声斥责,拼命甩胡雪岩掐住自己的手。
几番拉扯下胡雪岩终是一个趔趄被吴要筠甩开,吴要筠得了自由,紧退两步喝喝喘息,手提在胸前缓缓揉搓,身子像戒备凶禽猛兽般防备着,似是胡雪岩再敢有一丝异动,他便豁出性命拼上来撕咬。
胡雪岩摸摸自己不痛不痒的侧脸,阴鸷眼神紧盯吴要筠不放,却在吴要筠不自知地把担忧视线投向沈万三时,又一顿,终是无奈笑了。闭上眼睛再睁开,他撇去不值一提的抑郁情绪,双目明亮而灵动,整个人犹如精猛凌厉的活龙,他举起手倒退两步,眉毛一挑,调高了音调直指吴要筠,“花花,难道你还想再回到三哥身边去?你……真有那个资格么?”
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把众人所有疑问都点拨了个通透,在面色青白又赤红后,都低头退下一边,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冯稀饭一瞬不瞬盯紧全程,现在也大致弄明白二人在争执些什么,无非是人鱼被巴尔染指,丢人丢到全西线,亦或是……在谁都不曾察觉的状况下,人鱼被胡雪岩染指,两人背着三哥有了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