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飓风扫荡过境,除了房子骨架牢靠没被拆掉外,其他,全碎了,放眼望去,一地碎瓷玻璃外加参差的家具残骸,满屋狼藉,狰狞破败。
他的双手也在无感知的暴怒发泄中割伤了,左手指尖有几处不算深的刺洞,右手从手指到手心,分别被碎瓷划出三道血长口子,伤口看着像极了某人不满意撅起的小嘴,微微一点殷红,外翻着。
……却是不痛,沈迎夏坐在客厅废墟中喘息,出神望着自己生理性抽搐的右手掌,惨淡笑笑,心说,真的不痛。
比起心口那一阵阵喘不过气的绞痛,太阳穴处突突跳动的震痛,手上这点皮外伤,真心不算痛。
就这样想着想着,沈迎夏眼眶又红了,自己完完本本掏出去的真心给人当笑话看,给一个个谎言哄得团团转,他难受,难受的惊慌失措快被苦痛淹没,也无法停止搅人心扉的难受。
他近乎无奈地感慨,爱情还真是一阵抓不住的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带走你为他开出的花后,还在你空白到可怕的内心中盘旋不散,呜呜哀鸣。
那话怎么说来着?沈迎夏甩甩头,抹干净脸,认真思索了下。
好像是,打了人认错,被打了认栽?
站起身去洗浴间,沈迎夏痛痛快快冲了个热水澡,洗完他顺手扯了白毛巾捆住手掌中已经红肿发白的伤口,吃力换上一身正规到犹如黑社会大哥的铁灰色马甲三件套,没犹豫,出了门。
这屋子已给他砸成废品收购站了,不能呆了,往后就寸步不离酒店,闷头干活算了。
在周边诊所仔细清理包扎了下,沈迎夏一个电话把他助理喊起来了,天色尚早,助理在沈迎夏休假时格外忙,这时正睡的迷迷糊糊,等他弄明白沈迎夏的意思外加洗漱好买了早餐开车来诊所接他时,已接近五月五号早晨七点了。
沈迎夏没说要早餐,一见助理买的豆浆油条直接给撇出车窗外,助理见他面色惨白中带鬼青,眼底下俩大熊猫黑眼圈晃晃悠悠,右手还打了一圈细致的白绷带,一时间震惊不已,以为他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上司出大事了。
沈迎夏在人前最善于克制自己,表情滴水不漏,只云淡风轻表述自己心情不好,一冲动把自己家给抄了,叫助理有空找保洁给他收拾收拾,顺便再找家装给重新装修一次。
助理开着车差点没撞树上,心想这人心情得差到哪去啊,一通脾气发完,好么房子没了。
不过助理纵是天大胆也不敢再问,老板脸色比南极冰山还冷呢,再问就太不识趣了,于是助理先生果断从汇报工作入手,提前两小时上万恶的班。
今天是胡宁菲造访花翎的日子,上午开始沈迎夏就要着手安排相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