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没有立即得到江时的回答,因为他的视线已经放空。
江时的表情早就沉了下去,乍一看,阴冷的可怕。
他突然觉得昨天如释重负的自己十分可笑。
“江小时,”秦隐平静地提醒他,“不要发呆。”
江时的视线落在文件上,他甚至懒得翻动它,片刻后凉凉开口:“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律师看了一眼旁边的秦隐,犹豫地道:“当然。”
江时冷静地翻开文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一切,他拿起了旁边的签字笔。
笔尖落下的一瞬间,律师尽职尽责地提醒:“江先生,您的要求……”
江时敛着眸,长睫落下一片阴影,甚至惊讶于自己还能如此冷静:“我没有要求。”
律师睨了一眼秦隐的脸色,很懂分寸地保持缄默。
签完字,江时把文件还给律师,看着律师收好,又将曾经的合约扔进了碎纸机,一直沉默的秦隐才开口:“你可以回去了。”
会议室里很快只剩他和江时两个人。
江时冷得半边身子都快僵硬了,不仅冷,还觉得有点窒息。
他讷讷问:“结束了?”
秦隐点了点头,缓缓地笑起来:“嗯,结束了。”
他的语气太过轻松了,江时的大脑开始缺氧。
秦隐看着江时,在他即将把自己溺毙之前轻轻叫他:“亲爱的。”
顿了顿,他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江时的大脑在那一瞬间一片空白。
他终于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地狱与天堂的一步之隔。
“你们——”
他们的背后,门打开了,邢郁卡在门口,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见律师走了才过来,谁知道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邢郁压下语气的兴奋,故作镇定:“呃,我来的是不是不太凑巧……?”
江时表情十分凶狠地瞪了回来:“您能先回避一下吗?”
连敬辞都给用上了。
“……能,你们继续。”
邢郁紧张地吞咽了两口唾沫,后退两步把门关上了。
两秒后,门边又探出来一个头:“需要我帮你们把民政局搬过来吗?”
“行啊,你他妈十分钟搬不过来,”江时笑得有点瘆人,“我就平地起锅把你爆炒了。”
邢郁:“……”
打扰了,告辞。
终于没了闲杂人等,江时动作不怎么温柔地把秦隐推到了会议桌上,压着他的肩膀无限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