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何戟刚要抬脚,又被叫停,无奈地看着温良久问,“又怎么了?”
温良久蓦地又变了主意,“你跟百里一起走。”
“为什么啊?”
“去画你的画。”
温良久的语气非常敷衍,“看到底能画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那我画画去了。”
何戟日常放弃探究他的想法。
反正这种尔虞我诈需要动脑子的游戏里,他肯定是玩不过眼前这人的。能苟到几时是几时,听话得了。
柏里没什么意见,走到7楼时在转角停顿片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两人的背影,又跟着何戟往楼上去了。
他并非是多么热心肠的人。那把银色的折叠刀,刀锋划到皮肤留下的伤口形状很特别。如果下一个被杀的人身上出现这样的伤口,那凶手基本就能确定了。
相反的,如果刀被用起来跟人搏斗,身上留下特殊伤口的人就是凶手。
悄无声息地放出一条暗线,柏里跟何戟进了8楼的任务诊室。
这是一间走廊尽头的诊室,小得站在门口就能看完全貌。进门左手边有一套办公桌椅,对面的墙上开了扇小窗户。
窗户很窄,透不进多少光。诊室中间有一条帘子隔开,帘子后面靠墙放了张狭窄的病号床。
何戟拉开布满灰尘的帘子,对着窗户支起画架,开始完成最后三分之一的画。
柏里把屋子里搜了一遍,看他还在画画,就独自去本层别的房间找线索。一直找到了走廊的另一头,才终于在一只资料柜的档案箱里找到另一页资料。
上面记载的内容跟他原本料想的剧情差不多。
杨先生在大学时遇到了初恋系花。但当时的系花已经有了完美的现充男友,他就只能把爱慕压在心里。
后来系花遭遇侵害,他正好路过目睹了那一幕。被场景诱发出童年的自己受到父亲侵害时的记忆,胆怯之下没有站出来施以援手。
柏里想到小男孩的那句“爸爸真坏”,再去看长大后他的怯懦,一时之间居然也生不出什么怪罪的心思。
只觉得很可怜。
再后来丑闻泄露,系花被反咬一口,从无辜的受害者变成了勾引师长的婊/子,在周围人流言蜚语的迫害下抑郁自杀。
他在悔恨与自责中也想到了自我了断。但这具身体并不只属于他一个人,或者说,并不只属于他一个人格。
为了争夺身体的使用权,人格之间相互残杀只能留下一个。但现在的局面却是,似乎所有人都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不同的人格之间记忆并不相通,每个人格都拥有自己独立的身份,性格和经历。但一定有一个人是知道这一切,才会动手的。
柏里放下纸质资料,双手撑在桌子上闭了闭眼,捋清思路。
按线索来看,他自己是主人格,是贯穿始终的。那么其他的人格,根据出现的时机不同,动机也应该有迹可循。
童童是幼年时期受到父亲侵害时出现的,在目睹了水波不兴的死亡后消失,象征着心里最纯真赤诚的那部分;大戟是性格中艺术家天赋的化身,出现的时期很可能是美院附小入学通知被撕碎时;水波不兴和清风徐来分别对应他喜欢的女孩和他想成为的男性——女孩的现充男朋友,在目睹了办公室悲剧后分化而来。
还剩下温良久和……
柏里猛地抬头,睁开了眼。
像是印证他的想法,沉寂多时的系统提示再次飘荡在游戏上空。
【0157:参与玩家人数:6。当前玩家人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