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老哥怎么还没走?
他本来打算起身把烟处理掉。听见声音反而懒得动,继续蹲在角落装死。
脚步声很轻,很快在身边停下了。温良久抗拒得不行,把头埋得又更低了些。
谁都不想见,谁都别理我。
不知道这人停在干什么。他耐着性子等脚步声再响,远离,然后消失。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反倒是指尖碰到一点点冰凉的皮肤。
温良久无名火气,想也不想地挥手打开。
“都说了别他妈碰我!”
烟头脱手飞了出去。
温良久猛地抬头,怔住了。
黑夜里,他跟一双异色的眼睛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怔忪和意外。
再回神时,看见柏里小跑两步过去把烟头捡了起来。
“……你怎么来这儿了?”
积累了整晚的阴郁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之后烟消云散,甚至有几分转化成心虚,强行给自己解释了一句,“我没抽,它自己烧完的。”
柏里从随身带来的纸袋里抽出张湿巾,把熄灭的烟头包起来准备丢垃圾桶,“医院里禁烟。”
“……我知道。”
温良久说,“我是初犯。下回肯定不这样了。”
他的态度切换得流畅自然。乖顺到不可思议,跟一个小时前判若两人。
“好。”
柏里又在纸袋里翻翻找找,拿出什么东西给奖励似的塞在他手里,“给。”
楼道里光线昏暗。但只凭形状的触感,温良久也把手里的东西很快地认了出来,“上次买的汽水糖?”
“嗯。”
柏里又从袋子里掏出两颗来。只剩这么点了,本来打算给自己留一颗吃的,但不知怎的全都塞给他,“给你。”
“怎么把你哆啦A梦的口袋也带出来了。”
温良久看他不停地从袋子里往外拿东西,忍不住笑了起来。把这两颗糖捏在手心里,没有打算吃的意思。
柏里看了看他,又抽出张湿巾递过去,“给。”
刚才在楼梯口站了好一会儿,其实离得很近。但温良久蹲成一团,双手抱膝把脸埋在臂弯里耍自闭,情绪紊乱得根本分不出心思来注意周围的动静。
出门太匆忙,他还穿着家居拖鞋,长长的卫衣袖子遮过了手指。不把烟头拿下来,这会儿都要烧着袖子了。
跟何戟说的一样,在家里是个冬天穿短袖,夏天穿长袖的神经病。
想到这,柏里说,“是何戟师兄,带我来的。”
在家时穿着长袖卫衣把房间温度调得很低,来医院后捂了厚厚的一层汗,顺着脖子把前襟都浸湿了。
温良久早就热到不行却没伸手去接。握着糖心情过分美丽,得寸进尺地把脸往前伸了伸。
柏里没看明白什么意思,按自己的理解把湿巾啪地一声贴在他额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