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被他拒绝得都快成习惯了。温良久甚至不敢对这样的话有什么“非分之想”,怕显得自己特别自作多情。
有点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但觉得反正跟自己不是一个意思,“我不是因为想让你对我好,才对你好的。你也不是一定要对我好才行的,当然我也不是说让你不要对我好……”
绕口令似的说了半天,只总结出一句,“唉我操。”谈恋爱真的好难。
柏里:“……啊?”
“就是要你自动自发自愿地,别跟还债似的。”
温良久努力描述。一时间甚至觉得就自己这表达能力,都不配当个写书的,“明白吗,就……真诚一点?”
柏里言之凿凿地点头:“我很真诚的。”
“……”
确实是挺真诚的。就是这语气,越来越往“从今天起咱俩就是亲兄弟”靠拢了。
谁他妈想当你兄弟啊。
算了算了。
温良久在心里安慰自己,孩子还小,再等他长长。就现在这情感处理系统的智能程度,跟AI也差不多。
“你想不想去病房里?后半夜还长着,总不能一直坐在这儿。”
柏里问,“你不是,不敢进去吗?”
“看你有点儿冒汗。病房里空调凉快。”
温良久伸手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指腹上挂着薄薄一层湿润,“要是你跟我一起去,我胆子就还能再大点儿。”
“那好。”
柏里麻利地站了起来。
他其实也对温良久的妈妈感到好奇。
温教授不管私底下做过什么,但看起来都儒雅和善的。连温良久都这么承认过,所以每次有矛盾,不管谁对谁错,都显得他是孩子脾气在无理取闹。
听何戟说,温阿姨也是亲切温暖的那种妈妈。
那到底是为什么,会生出温师兄这样性格的孩子来啊。
“你的表情还能再明显点吗?”
站在病房门口,温良久无奈道,“我跟我哥性格没一个像我爸妈的。”
“真要论起谁更像,那还是我。”
他说,“毕竟更接近地球人的范畴。”
柏里对他口中偶尔出现的“神奇老哥”也很好奇。但当下,更关心他从握到门把手后就没了下一步的动作,“不进去吗?”
“……我紧张。”
温良久说,“还有点心虚。”
刚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生气,不只是因为温蔚远,还对自家妈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责怪意味。
他都不爱你了,还那么在意他干什么?
后来想想,柏里说得对。无论如何,爱是无法被责怪的。即使是因为担心,他现在旁观者的角度,也无权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