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怎么连放狠话都不会?”
柏里冷不丁听见这句,脑子里一懵,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断片儿的感觉又开始重现,“我……说什么了?”
温良久比他还诧异,“你不记得了?”
柏里仔细想了想,摇头。他的记忆只存留到看见树下两人对峙为止,“我说了什么?”
那么有趣的情景怎么可以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温良久兴味盎然,把事情始末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期间还掺杂着各种创作者风格的添油加醋。
尤其是那句,“不许碰他。”
语气像幼儿园小孩打架。温良久心说如果是我放狠话,怎么也得丢一句‘你碰他下试试’来提升气势。
怎么会有人连放狠话都这么可爱啊。
柏里听得头都快低到床缝里去了。
“再说这可是在学校里头,谁那么想不开在校园里打架?”
温良久的语气十分享受,“你这叫关心则乱知道么。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给我操心?”
“……”
柏里还陷在对自己烧坏脑子的冲动行为中羞愤得不想抬头,听见他这句就更无法直视了。
好像只要一看他,自己心里那点小秘密就会无所遁形。
“对了,还有一句。”
温良久问,“你当时说,虫洞把你的短信带走了是什么意思?”
“……”
柏里局促地摸了摸额头,很想扯个谎表明那是自己烧得在说胡话。可一开口,语气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怨念,“你今天没有,发短信给我。”
温良久眼前一亮。
“你在等我短信?”
柏里表情一僵,试图挽回自己“失误”的发言,“我只是觉得,有点反常。”
“我今天旷课去公司待了一整天,忙了一整天。手机消息一条都没顾上看,谁也没联系。”
温良久没有把他的“我只是觉得”放在心上,“可你不是说这几天都不想见我吗?我以为你也不想接我电话回我短信什么的,下班儿时候还琢磨怎么让你知道我这几天还活着呢。”
去公司不只是为了工作。他查了柏里最近的上下线游戏记录,本以为他情绪异常是因为在游戏里遇到了什么,但按照查到的结果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柏里抿了抿嘴唇,无法反驳自己早上口口声声说出的话。半晌,才小声说,“短信,可以啊。”
“行。”
温良久笑起来,“我知道了。”
“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
“……”
柏里垂下眼,否认,“我不粘人。”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控制谁的生活。可是眼下,有了这么个人,让他生出这样的念头——想要这个人每分每秒都离不开自己的视线。
细思起来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