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这是。”
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柏里猛地抬头。
“等我等到心焦得快哭了?”
“……”
温良久微喘,拨了几下发尾。湿润的香味在空气中散开, “我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就跑来了。挂了电话才十分钟, 你怎么下来这么早?”
“在宿舍也,没有事干。”
柏里站起身。面对面直观地看着, 温良久往后退了一小步,挑眉道, “你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或许是之前天天见面没注意过。这才几天没见,往身边一站,身高差都缩减了。
柏里站直,视线恰好能平视他的嘴唇。下一秒,头顶落下一只手掌的重量。
照这个生长速度说不动隔年就要被反超了。温良久心里危机感涌现,手放在他头顶还往下按了按,“不许再长了听见没。”
“……”
柏里突然想笑,又憋了回去。
一路上他们像往常一样聊天,好像这几天相处的空白从没有发生过。
“阿姨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算稳定。”
温良久说,“但也没有清醒到原先可以跟人交流的程度。要上线还得再等一等。”
“工作呢?”
“已经办完了入职,考研就不考虑了。”
温良久说,“我还没来得及跟我妈说这件事。这么先斩后奏的,估计到时候还得被她念叨。”
柏里问,“她会怪你吗?”
“那倒也不至于。但应该会失望。”
温良久笑了笑,“我觉得我妈对老师可能有什么迷恋。我外公外婆就是老一辈的教授,她从小在家属院里长大的,里面全是高知分子。看见当老师的就觉得是亲人。”
甚至曾经深爱的丈夫也是学校里受人尊敬的教授。“大概就因为这样,才一直撺掇我想让我当个知识分子的。”
柏里点了点头,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你不是说,有好消息?”
“那当然得压轴啊,待会儿吃完宵夜出来再说。”
温良久道,“你呢?光顾着问我了。刚你不也说有事要告诉我?”
柏里被反问,突然一怂,“我……也压轴。”
“行。”
温良久不疑有他,站在校门口拦了辆车,“那奶茶也压轴吧?他们已经先到了。我让他们把位置发过来,我们现在直接过去。”
进了包厢,柏里稍感意外。
在他的刻板印象中,温良久的朋友应该是群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叛逆青年——没头发都是有可能的。穿着打扮特立独行,单独拎出来每个人都能当夜空中最亮的星。
但眼前的这桌人,看起来在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青年。T恤短裤,在街上擦肩而过也不会留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