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能见度降低,听觉便灵敏起来。远远的,似乎有脚步声在靠近。
柏里率先抬起头,拉着温良久躲进楼侧的矮树丛后,从树叶的间隙中观察动静。
视角正对着窗户,他们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却在夜色中听到一串口哨,旋律悠扬却悲怆。温良久眼疾手快地录了下来。
口哨声响了三遍,高楼上的窗户突然打开了。一截绳子从窗口垂了下来,降落到楼高一半的位置,尾端是编好的绳套。
来人从随身携着的篮子里拿出另外半截绳索,用力往上甩,钩子嵌进了垂落的绳套里。他在另一端挂上装满食物和水的篮子,扯了扯绳子。
绳子渐渐上升了。片刻后,又再度垂下来。
来人取下半截绳索,带着空空如也的篮子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两人从矮树丛后钻了出来。
柏里站在高楼下,毫不迟疑地连续吹了三遍口哨。
半截绳套再次从窗口降落。
“……你怎么什么都会?”
记性还比自己好。温良久刚要回放刚才的录音,却听见他已经流利完整地吹出了口哨的旋律,挫败地该去拿出绳索。
夜色深了,近距离视物也变得艰难起来。温良久抛了第一次没有钩中绳套,听见柏里略带焦急的催促,“快。”
温良久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上面……”
柏里并未回以他注视,直直地盯着窗口,心中不适感蔓延,“有……人。”
随着他开口,空气中的氛围似乎也变得不同寻常。
温良久没多废话,拿了个手电咬在嘴里,瞄准后再抛,终于把两截绳子连接在一起。却往旁边避开一步,含糊不清地吐字,“上。”
柏里没和他客气,拉住绳子攀着墙一步步靠近窗户。
窗内的人像是并不关心窗外发生了什么,没有去碰绳子,对异常的动静无动于衷。柏里踏上窗台,刘海被夜风吹开,银白的头发染了一层淡淡的月光。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扶住窗框跳进屋子,却没有立刻靠近。轻声喊了一句,“……塔利亚?”
那是个比月光更美丽的女人。靠坐在墙边,金色的长发披散一地,裙摆下露出纤细的脚踝,套着黑色的铁圈。对他的呼唤没有任何回应。
脚边的地毯上散放着水果和面包。她低着头,口中柔声唱着歌谣,在哄臂弯中的孩子睡觉。
“玫瑰般美丽的姑娘
你为何悲伤
写满恐惧的眼中倒映的身影
是那贪婪的狼
牵绊她的心房
折断她的翅膀
将她囚禁在无声无影的黑暗之中
熄灭她对自由的盼望”
温良久跳进窗户,看清室内的景象后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但他只观察了室内的情况后就将视线从低声哼唱的女人身上移开,更多的注意力依旧放在柏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