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久把绳子往腰上缠了一圈扣好,抬头一笑,“乖,哥哥来给你过生日啦。”
柏里长到十八岁,从没过过生日。
很小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后来长大上学,有了正式的身份,有了官方登记的出生日期,就会更刻意地避开那一天。
连慕羡都没有机会跟他说过一次生日快乐。
温良久并不知道这些。他还是第一次进到学生宿舍里面来。地方小,一眼就扫完了。靠墙的书架上还放着那只陶瓷的兔子耳朵碎片。
“陶瓷的太容易碎了。”
他拿起来看了看又搁下,“我决定以后送你东西都得送硬邦邦耐/操的,增加完整留存的几率。”
“……”
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下了线就争分夺秒地往这儿跑,太仓促了,没什么准备空间。温良久出门从冰箱里搜罗了吃的塞进背包里带来,问他,“电热水壶有没有?”
柏里给他指了指,“干什么?”
“过生日的时候怎么少得了这个。”
温良久从背包里拿出两袋速食拉面,“从小我妈就教育我,过生日可以没有蛋糕,但是不能不吃面。”
他把冰箱里最后两罐冰汽水也带来了,还带了之前点外卖留下来的一次性餐具。把背包掏空后又拿起电热壶去浴室里接了水插上电烧开,回来时顺手把房间里唯一的灯关掉。
柏里就坐在地上,看他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转来转去地来回忙活。觉得很……神奇。
“零点马上就要过了。”
来不及等面煮好,他和柏里面对面地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先许愿。”
黑暗中噌地冒出一束蓝色的小火苗,轻盈地跃动在他手心里。
温良久颇有仪式感地提醒,“把眼睛闭上再许,比较容易实现。”
柏里听话地闭上眼,脑子里空白了好几秒。听到他问许好了没,就睁开眼睛说好了。
“许了什么愿?”
温良久起身把书桌上的台灯打开,回来拆开包装袋把拉面丢进沸腾的热水里,笑着问,“要跟我永远在一起之类的吗?”
柏里也弯了弯嘴角。
他没有许什么愿望。因为没有祈求的机会,也因为没有祈求的习惯。对神明也好,对人也罢。并不是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只是觉得期待了却又得不到会失望。
但当他看着这个大半夜翻窗户进来用热水壶给他煮生日面的人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嗯。”
他认真地问,“会实现吗?”
温良久忙活的动作停顿片刻,突然把筷子换了手,腾出右手来,指尖点在他眉心,同样认真地给予回答,“包我身上。”
气氛突然严肃起来。
柏里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清了清嗓子,“那个,面……什么时候能吃?”
“……”
面很好吃。
大半夜的温良久懒得再跑一趟回去。宿舍的单人床太窄,柏里从衣柜里拖出一床被子来给他打了个地铺。关了灯各自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