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时不过十多岁,体力与各方面知识都不足。于是,我们深明大义的官员们,为他们制定了特殊的规则。”
“允许自杀。”
“允许自相残杀。”
“活着,成了他们唯一的思想。这就是唯一配得上系统的,那种最原始、最纯粹,又最强大的精神。”
“生存的欲望……”戚砚轻声自愈。
“听着都觉得丧心病狂不是吗?”王霁继续道:“听说前几年,研究院还存着那场特训选拔的视频资料,可后来主机被黑,可能是有人看不惯这种脏东西留着,所以把视频全部清空。”
“我倒是看过一小段。”他感觉嘴唇干涩,表情正经的连自己也没想过:“有个带着防毒面具的男生拒绝参与厮杀,他甚至愿意一个人走进森林,独自面对变异生物。”
“可是当他爬上铁丝网的时候,脚踝突然被人握住。”
“是几个结盟的人,想把他从高处拖下去。”
“他说:就算放我进去,我也活不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那几个人中的老大说:万一你活下来了呢,我们必须亲眼看见你死,才可以。”
“那个男生的眼神,我现在还记得。”
“好吧,我承认,那个人就是我表哥。要是别人,我才不稀罕看呢。”王霁弹掉烟灰:“你知道他怎么做的吗?”
戚砚微微抬眼,似乎换位思考下,才道:“跳下去,拧断抓着脚踝的那只手。”
“……呃。”对于这个答案,他貌似从中找到了亲切感:“差不多。他跳下来,不光那只,在场几个小垃圾的手腕都顺便一起折断了。”
“然后,他再次爬上铁丝网,如愿以偿地翻越,走进森林。”
“不错。”戚砚又从盒里抽出跟烟,“这样死总比跟一群疯子打架好。”
王霁没说话,多半默许了。
“不过……按照你说的,那些孩子都不是普通人。”不然早哭断气了,更别提通过考试。
说罢,戚砚居然回想起一句话。
那是他爷爷说的:“抛开反对计划者不谈,连昔日的支持者,都没有得到所谓的公平对待。”
“他们都是支持者的孩子,从小就开始接触体能训练与枪药。”王霁证实了他的想法。
啊,当年他是怎么反驳爷爷来着?
好像是说:“他们失去的只是官职、前途。那我呢?我失去的是父母!这不公平。”
特训选拔中的孩子,何止失去了父母。
一时间,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光是为了这份本能制造心理平衡的对比。
更多的,是他倏然意识到,所谓的系统统治思维,也就是成功获得了五百分之一存活率的人——秦墨。
当年,不、应该是这么多年,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渡过系统里冰冷的每一天呢?
“看来你的筹码……”戚砚舔舐着干涩的唇,道:“是我男朋友并不愉快的过去。”
男朋友。
王直男背后一紧。
“嗯,我很受用。”
对方依旧泰然:“所以关于你的问题,我可以顺便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