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重却像什么也感觉不到般,发了好久的呆才翻身下床,拉开了窗帘。
又梦到了。
他望着刚升上地平线的太阳,朦胧的光芒倔强地透过晨雾渗透在大地的各个角落,照得枯枝落叶也多了点生机似的,却带不来丝毫的温暖。
诺重深吸了口气,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五点四十。
他解锁了屏幕,关手机时留在的微信界面多了几百条消息。
而置顶的那一个也多了一条。
齐晗:哥我睡了。
是他发“哥也晚安”的半个小时后。
还挺听话。
要是平时诺重看到他这么早睡定会调侃一句,然而此刻的他没有半点儿心情。
诺重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直到亮起的光又暗下去,屏幕映射出他的倒影才回过神来,手机扔回床上,去他的电竞室打开了电脑开始r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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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
上海某高档医院。
大冬天里被窝的暖意总是比任何事物都具有诱惑力,此刻医院的大厅还是空荡荡的,前台咨询和挂号取药处的女孩们乘着现在偷偷再打个小盹。
突然,医院的正门走进来一个捧着一大把玫瑰的年轻人,皮鞋在地上蹬蹬作响。
咨询处的领班从梦中惊醒,碰了碰旁边女孩的胳膊。
女孩揉了揉眼,迷迷糊糊中望向前方,骤然就瞪大了眼。
捧着玫瑰花的年轻人西装革履,嘴角挂着和煦的微笑,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像是含着一汪清泉般,不经意望过来一眼让女孩唰得脸红了。
怀里的玫瑰带着露水,还相映成趣的。
年轻人走到挂号处,温声叫了下昏昏欲睡的前台女孩,“您好。”
女孩“啊”了一声,连忙抬起头来,“您好,要挂号吗?”
“是的,挂一个樊医生的专家号,耳鼻喉科的。”
同时,一朵玫瑰夹着年轻人的身份证从窗口下的小洞处递了进来,那个声音又道,“早上好。”
女孩瞪大了眼,愣了半晌才忸怩着接过,然后连忙埋下头在电脑上敲字掩饰砰砰跳的心脏。
她看了眼身份证,上面两个字:诺重。
旁边的证件照片也是帅气逼人的少年,脸上的笑容能治愈整个世界。
女孩在递回身份证和挂号单时不经又多看了他两眼。
年轻人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接过,对上她的目光时眉眼一弯,轻声道,“谢谢。”
“没,没事,”她慌忙避开他的眼神,结果视线又落到了那朵玫瑰上,下意识摸了下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双颊已经滚烫。
诺重把挂号单往口袋一塞,同时手就插在兜里不出来了,刚准备从后门去住院部时,余光瞥到几个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他回头,前台那两个小姑娘立刻别过脸去。
诺重脚步一顿,继而直直向咨询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