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钱拿出来,提出要平分时,大多数孩子都没什么意见。只有一个瘦的皮包骨的说:“你这么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私藏?”

他生得比其他孩子要瘦,偏偏颧骨又高,看起来总有种尖嘴猴腮的感觉。寇冬扫他一眼,淡淡道:“我为什么要私藏?”

他晃了晃手里的碗,铜板在里头撞击的叮当作响。

“哪怕不分,我也一定不会是最少的。——我又为什么私藏?”

别说最少,他手里的铜板,分明是这屋子里最多的。哪怕这里头的孩子排着队抽木人,他也会是最后一个。

他的确没必要将这救命的钱分出去。

想明白这一点,大多数孩子就自动凑上来放铜板了。只有皮包骨还没动作,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神情戒备:“你怎么知道这招管用?你试过了?”

寇冬的耐心也逐渐被消耗没了,冷淡道:“试过了。”

皮包骨咄咄逼人:“试过了?在哪儿试的?”

“就是隔壁。”寇冬道,“昨天回来后,你们有听见第一个院子有声音?”

“……”

这倒是没有,直到凌晨才从那儿传来尖叫声。这已经足够证明面前人说的是实话。皮包骨被呛了呛,终于不吭声了,半天才阴沉着脸,把自己碗里的铜板也放寇冬的碗里。

寇冬没移开,仍然盯着他。皮包骨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又有些心虚,厉声道:“还干什么?”

寇冬问:“你还有没有藏起来的?”

皮包骨的脸猛地紫涨起来,像是经受了天大的侮辱,“你胡说!谁会藏起来?你……”

他猛然住了嘴,意识到周围看着他的人都脸色不善。皮包骨有些慌了,提高嗓门道:“你们信他的?他纯粹是栽赃!陷害!故意冤枉!”

他越说越激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摇动着自己的双手。屋里的孩子却不吃他这套,有人已经将手贴在了他口袋上,四处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