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仅发生在眨眼之间,快的只能看见拳头的残影。
鲜血溅到地上,渗入水泥,留的一片刺目的殷红。
邓昊倒下了,好像死了,也好像只是晕了。
整座废弃工厂只有江岸雪一人是站着的,只有他一人是尚在呼吸,尚有心跳的活人。
他一路踩着鲜血走出,最后再以鲜血终结。
那辆带领学生们走入地狱的大巴车缓缓行驶而来,车门打开,隐藏许久的容采荷走了出来。
她看了眼江岸雪,又看了看腕表,说道:“11点24分,最终活下来的是你,非常好。”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模样也是那个模样。
最美的女老师,最有责任的班主任。
她关闭高压电,轻而易举的解开门锁走了进来。
时间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开学典礼那日,她也是这样极优雅的步入礼堂。她的笑容干净纯洁,她衣着朴素,气质优雅,和蔼可亲。
那时的江岸雪正寄人篱下,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爹不疼娘不爱,面对同母异父的弟弟,面对经常给他脸色瞧的继父,还有那个堪比后妈的亲妈。他并没有在这种家庭的影响下长歪,他没有内向,没有自闭,虽然依旧很爱笑,可内心孤独,渴望疼爱。
他是个多余的人,为了不去当电灯泡,碍眼那一家三口,他都是在学校熬到很晚很晚才回家。不是独自一人坐在教室对着操场发呆,就是自己跑去图书馆消磨时光,不待到开门大爷撵人都不走那种。
后来,容采荷注意到他了。
她下班不回家,特意留在教室里陪他,或是跟他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有时候华芸忘记给江岸雪零花钱了,容采荷也会拿自己的钱给他买午餐。
记得那年冬天江岸雪遭遇流感,高烧三十九度忍了一天,容采荷知道了,直接给吓哭了。张罗着把江岸雪送去医院,给他挂号看医生,跑前跑后,又陪他打了四个小时吊瓶,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
对于江岸雪来说,这个28岁的女老师,就如同妈妈一样亲切。
他的妈妈被继父和弟弟抢走了,不过没关系,老天又给了他一个妈妈。
嘘寒问暖,呵护备至。
可现在,妈妈变成了嗜血的魔鬼。
“老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容采荷做到这一步,已经不怕说出真相了,她走到江岸雪跟前,道:“为了我的女儿。”
江岸雪知道容采荷有个上幼儿园的孩子,小名叫悦悦。
“她去年出了车祸。”容采荷道,“她的内脏,脑子,全都被撞坏了,她变成了活死人。就算我倾尽财富用尽关系把她送到世界最好的疗养院去治,她依旧没有丝毫好转。”
“终于,那位神来了!他有能力让悦悦获得新生。悦悦的内脏既然坏了,那就全部换掉,换上健康的不就行了?悦悦的脑袋坏死了,那就换一个大脑!”
容采荷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既然要换,那自然换最好的!我要来一次选拔,在整个京州中学2338个学生之中,选中最最优秀的30人,将你们困在一起玩一场生死时速的游戏。能活下来的绝对是各方面条件完美无缺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