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楼站在街边看三人争执,虽然都是年近半百的人了,但或许是这些年积怨颇深,几人吵起架来毫不顾颜面,让街上的人看了好一会笑话。
李师傅扯开杨师傅拽着他胳膊的手,抖着胡须低斥道:“你差不多得了,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你不嫌丢人我还丢人呢!都说了这事跟我没关系,你少来找我麻烦!”
“丢人?”杨师傅气得发抖,“我儿子都死了,我还管什么丢不丢人?我告诉你姓李的,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们家就给我小心点吧!别以为只有你们有手段,老婆子我也不是吃斋的!”
“给你什么交代啊?”刘师傅怒道,“都说了不关劳资屁事,你个老虔婆少血口喷人!”
“不关你事?”杨师傅“呸”他一声,“咱们谁不知道谁呢?就你那些下作手段,谁能比你更可疑?”
见杨师傅松手,李师傅捋着胡须也附和了一句,“这事大家都知道,况且前几天你争取的一个主顾选了老梁家的东西,别说你没怀恨在心。”
刘师傅唇角一抖,大声吼道:“放屁!你们有证据吗?没凭没据的事别瞎说!”
“对你还用得着证据?就你以前办过的那些事,除了你还有谁……”
燕楼看了一会就转身离开,这个副本的核心是梁师傅的纸人,他得先去城南纸扎铺看看。
毕竟他不是进来闯关的,也不是来解谜的,他是来收拾叛逆的纸皮小崽子的。
城南纸扎铺发生了惨案,虽然屋内的尸首当天就被人抬走了,但之后出了纸人活过来的事,这处地方没人敢靠近,连周边的铺子都纷纷关了门。
燕楼推开门,阳光照亮了铺子里的纸人纸马、金山银山,也照亮了地上大团暗红的血迹。
童男童女一左一右立在柜台前,苍白的纸脸、栩栩如生的五官,还有和血一样艳红的脸颊、嘴唇,看起来分外瘆人。
在童男童女后边,还跟着宝相庄严的菩萨、披甲执锐的将军、拉车的高头大马等,还有诸多功德牌坊、亭台楼阁、摇钱树、聚宝盆、纸扎船之类的物品。
在纸扎行当有个规矩,无论人畜,纸扎的东西不能点睛,要是点了睛就会招来恶鬼进驻,给人带来祸事。
梁师傅自然是遵循着这个规矩的,他的纸人在烧之前不会画上眼睛,但偏偏事情有些巧。
燕楼站在童男童女面前,抬手抹向它们的眼睛部位,那里各有一片暗红的污渍,是梁师傅死时溅上去的血迹,不知道被谁勾勒成了两双眼睛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