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彭程正耷拉着脑袋往外走,看样子有点垂头丧气。
听见侧门拉开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段易,叹口气道:“段哥,我、我错了。”
“算了,不用内疚,也别太往心里去。也怪我没跟你事先讲清楚。”段易道。
彭程一听这话,忍不住苦笑道:“难道你还怪你自己把我想得太聪明了吗?”
“咱们现在还没进入多复杂的高级副本。那么有问题早发现早好。下次如果还有类似的情形,我就会提前知道怎么让你配合我了。”段易走到他跟前,“先不说这些,我问你,刚才有没有观察其他人的举动?你觉得谁有可能拿平板刀你?”
问彭程这话的同时,段易往营帐内迅速扫了一眼,其他人居然正凑在一起打扑克。
彭程咽了一口唾沫道:“洪贤不是最早回来的吗?我和其他男玩家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摆好扑克了。见我们一进来,他就开始号召大家一起打扑克。其他人也都响应了。不过我没去玩儿。我死也要死个明白。所以我一直看着他们的。我向你发誓,没有人拿过平板,他们全场手都没有离开过扑克。”
彭程再愚、再不会玩套路,但他不是智商真的有问题,他的眼神也不至于出问题。他一直盯着其他人的操作、能确认他们从进这营帐后就没有碰过平板,那基本可以确认,刀他的行为,不是男生营帐里的狼做的。
这样一来,刀他的狼很可能出在女生营帐那边。
邬君兰刚才在营帐里,她没法做人证。
那么找谁来做这个人证呢?
东方羽挺聪明的,她的证词和分析一定可信。
但这有个前提——她不是狼。
·
彭程走出营帐后,迎面吹来的是凛冽寒风。
这时候他才知道营帐外面有多难熬——寒风吹在脸上,简直跟刀割没有区别。
周遭一片漆黑,他是凭感觉跟着两名小兵往前走的。
白天刚养好一点的脚伤又发作起来,疼得他一路咬牙切齿。
疼痛、夜风、再加上自责、内疚以及羞愧,他没忍不住就流了两滴眼泪。
不过他刚流下两滴泪就不敢再哭了——那泪痕在他的圆脸上结成了冰,风一吹,他的脸被冻得疼痛至极,简直像是快疼炸了。
彭程如此艰难地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后,一名小兵离开了,另一名则拉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入一个囚牢。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牢房,由木头制成。
木头桩子围成了一个一个的圆形,将玩家们单独困在里面。
也是因为这样,囚牢不是封闭型的。
此刻抬手抓着木头桩子,透过木头间的缝隙,彭程还能看见囚牢外的情形。
这一路都是漆黑的,连月亮的光芒都没有。
彭程只能凭借一丁点星光勉强看见面前小兵的影子。
他大概能辨认出那小兵的动作——他将自己关进来后,将门锁上,再一步步走远。
周围万籁俱静,一点人声一点光都没有,揣测着同入了囚牢的唐晓被关哪儿去了的同时,被独自关在这里的彭程难免有点心发慌。
但好在那小兵在片刻后又回来了。并且这回他手里居然举着一个火把。
就在这个过程中,彭程注意到他的个子非常高,以至于火把将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无比绵长。
彭程下意识觉得这小兵的身形有点眼熟。
而随着他逐步靠近,他的眉眼也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