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邬肖真正想说的是,无论是海洋还是陆地,其实都是一样的——
“我们都只是生活在枷锁之中。”
“......”
林星缀忽然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既然邬肖已经暴露了,那自由会是不是也——”
“没错。”撒姆尔点头,“我们的情报部正好调查到,自由天体学会会在近期举办一次学术交流会。但他们的入场审查却算是严格,什么都不懂的人无法入场,所以我们能派出去的人手有限......”
既对天体有研究,又有潜伏能力,武力值又高的人——真的不多。情报部把手底下的人手筛了又筛,也只勉强凑出五六个能用的,连个小队都凑不齐。
糟糕的是,这场交流会聆神派下手的绝佳时机。
撒姆尔是打算用这场交流会多钓出几个聆神派来的。林星缀也一样。
“我去看看吧。”林星缀看了一眼自由天体研究学会的那张活动表,这张纸的底图是一片浅金色泽的彗星,烫金的慧尾长长的,像是一架蜿蜒了整张纸面的虹桥,“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试试直接打入自由会。”
撒姆尔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真的......可以吗?我怕你也会有危险。不如你带上——”
“我一个人也可以。”林星缀抢白道。
撒姆尔顿时get到了什么:“好吧。我会让情报部的人保护你。”
......看来裘考特说的是真的。他和姬云程真的吵架了啊。撒姆尔在心里如此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灵魂腾空而起,直上无垠太空,忽看宇宙成梦,又见躯体似窄狭牢笼。——《纪伯伦全集·光与静默》
第59章 五十九
撒姆尔想起那个夜晚, 林星缀和他的那场对话的最后,他们聊起了之前撒姆尔读的那首诗。
诗的大意是:宇宙是一场幻梦,人的身体和世间万物都只是枷锁。
撒姆尔和林星缀聊起了这首诗的内涵——他和林星缀凑在一起的时候, 总是会聊起一些奇异的、甚至带着些哲学思辨的话题——这些话题的出现一开始只是巧合,后来是有感而发, 直到现在却已经成为了撒姆尔某种试探的手段。
他是故意选择的这本诗集, 故意在林星缀来访的时候翻到了那一页。他对林星缀展现出足够的亲厚与信任,于是在谈及这首诗的时候,他能自然而然地引出林星缀的想法。
“灵魂,幻梦一般的的宇宙......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撒姆尔笑着说道,“是不是非常飘忽,难以捉摸?”
林星缀沉默了片刻,忽然有些好奇:“这首诗是什么时候写成的?”
“几百年前吧。在人类文明还没这么凋敝的时候。”撒姆尔看了眼书脊上缭绕着的图案, 说道, “那时候, 人类有浩若繁星的哲学家与艺术家。这个诗人在其中也是相当有名的。”
几百年前的诗人......或许只知道宇宙的概念, 连脱离地球轨道的航天卫星需要达到多少的时速都不知道。但他感性的的思辨, 却如利剑一样直指世界的核心。
如果说人们对世界的怀疑源自于他们的本性,那人们对灵魂的推崇也深深铭刻在他们的基因里。
无论世界是怎样的,他们也坚信灵魂拥有超越一切的权能与力量。
林星缀的眼神微微一恍惚, 忽然有种云破月出的感觉。
......是的。
无论周围的一切是真是假, 但他能够确定的是, 他所接触到的“姬云程”, 他所认识的“裘考特”、“撒姆尔”......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
至少在林星缀眼中, 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不可忽视的。
林星缀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己所纠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