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半跪在柴明身边,小心翼翼的近距离去看柴明的眼,好像是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稳,眼皮子一直在颤动,眼珠在那层薄薄的皮下移动,这种像是被“魇”住了,想醒却醒不过来的模样,让余乐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
“柴教,柴教?”
他开口,轻轻推着他,想要将陷入梦魇的男人叫醒。
然后柴明就像是从残酷的梦境里挣脱出来,身体猛地一挺,眼睛倏地睁开,先是带着几分惊恐的双眼,在看清楚眼前环境之后,沸腾的情绪又快速地沉寂下来,重新展露威仪。
“嗯,走吧。”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站起来的时候不摇不晃,身体挺直,不紧不慢地走出大门。
余乐落在了后面,莫名地愣了几秒,继而快步追上去,将杯盖拧开递了过去:“柴教,水。”
“嗯。”柴明接过水杯,吹散水面上的温度,吹了又吹,才喝下一小口。
余乐这才说起了今天上午比赛的时候,因为一条毯子发生的那些事儿,最后说:“没想过会发生这些后续的事儿,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柴明转头看着余乐,嘴角有点淡淡的笑:“可以了,你办事儿我放心,这样就很好。”
“叶玺不见的时候,我应该先告诉你们,更不应该跟着出去找人。”
柴明嘴角的笑容加深,深深看着余乐:“这样做了,你还是余乐吗?叶玺能这么快找回来你是首功,难得的机会,多和叶玺他们接触一下,一个好的队伍一定是团结的,但磨合的过程永远最痛苦,如果可以加快这个过程,我会谢谢你。”
余乐眨着眼睛,想了想,明白了。
大部队就在游览车的车站等着,两辆车已经就位,却没有开走,显然是等着他们。
柴明那之后没再说话,该说的都说了,再多的说了也没必要,这次的事件虽然危机重重,但也未必都是坏事儿,余乐和叶玺这两个“大团体”和“小团体”的领导者,因此而有了交集,如果可以润物细无声地融合在一起,就没必要去用强硬的手段打压,征服,总归不妥。
至于“前因”,当然该解决要解决,该开会要开会,引以为鉴,预防于未然。
游览车摇摇晃晃,一点点从乌云密布的山谷里驶出,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红色的霞云卷着暖暖的阳光,如同轻纱一样盖在头顶,润在了脸上。
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柴明又在吹保温杯里的水,然后“滋溜”一声,悠哉地喝下去了一口。
余乐这人的优点很多,但听话这一点,绝对是所有长辈都喜欢的。
没有顾虑不顾虑自己面子立场的,柴明既然让他借机和叶玺相处,让“拧巴”的自由式滑雪国家队能够重新变得平顺,那这事儿就非得他来干才行。
再说了,叶玺发生这事儿多少有点余乐的原因,也算是代他受过,来往慰问也没错。
回到营地,余乐看看时间还有多,便直接去了叶玺的房间。
今天下午这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去赛场,未尝没有留下陪陪叶玺的意思,只是男孩子向来“做”多于“说”,所以余乐进屋的时候,人虽然都在屋里,但气氛不是很好,大家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小声的说话,叶玺身边儿也没想象中那般围着人。
余乐进了屋,孙毅最先看见了他,小声问:“干嘛来了?”
余乐说:“去看比赛才回来。”
周晓阳一咕噜爬起来:“怎么样?”
“谭婷第一名,其他两个也都进了决赛。”
“哇哦,咱们华国队威武了,这是要横扫榜单第一名。”周晓阳说。
余乐笑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叶玺的后脑勺上。
叶玺就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脖子,一动不动的拿后脑勺对着门。
“他睡了吗?”余乐“直球”,毫不掩饰自己过来看人的目的,“叶玺怎么样?”
这么说着,同时他也走到了叶玺的床边,然后就看着被喊了名字的男人转动脑袋,看向了他。
余乐回了个巨灿烂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