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抛飞的力,一点儿都不均匀,头高脚底,即便能在半空飞出1620的高度,害怕摔下去的本能,还是让他亡命挣扎。
害怕!
紧张的不行!
简直想要叫救命。
但嘴角是往上扬的。
在惨叫的过程里,上扬的嘴角一点点扩大,直至嘴型变成了大笑,于是就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啊啊”的叫声半途变了调儿,发出了“哈哈”的音。
然后就被接住了。
“一二三!”
耳边再一次传来齐声大喊。
于是余乐有一次飞上了高空。
帽子不知道什么掉了下去,头发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到额后,他撞向天空,看见天上总是厚厚的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稀薄,云朵的边缘露出金色的光,勾勒出绝美的线条。
笑,停不下来了,像是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扭动战栗,在跳舞,在唱歌,极致的快乐涌上心头,继而化成唏嘘。
原来,被抛起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被大家喜欢着,抛起来的感觉就是这样啊……
队员们的胡闹很快被闻讯赶来的教练制止,路未方紧张地喊着:“哎呦我的祖宗们咧,轻点儿咧,给我接稳了,接稳了!别抛了,别抛了!”
余乐被稳稳地放在地上,手脚发软,东倒西歪,抬头一看,笑的见牙不见眼,简直现成了一个智障,要傻了。
还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没事。”
路未方看着衣服乱七八糟的余乐,弯腰将地上的帽子捡起来,拍去了上面的雪,按在了余乐的胸口。
“行了,稳一下,拿了金牌回去再庆祝,好吧?”
余乐脆生生地应着,“嗯。”
路未方端了一路的“教练架子”,被这喜悦非常,却又莫名乖巧的声音,喜欢的心口一颤,一抬手,揉上了那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柔下了声音,“能干,这一轮滑的好。”
余乐就傻笑。
于是头发又被路未方揉了一下,“去吧,柴教屋里等你呢。”
“嗯。”
余乐弯腰拿起自己的滑雪板,往手上一拎,挥手和身边儿的同伴暂时告别,一路小跑的模样像是拿了100分去见家长的孩子,一溜烟钻进了屋里。
柴明就背手站在LED的显示屏的前面,看见他进去,招招手。
“柴教。”余乐脆声喊着,笑眯眯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等着柴明的夸奖。
“……”
柴明大半辈子都是在骂人,少数夸人的话还大部分都给了余乐,如今突然就有点儿词穷。
但不夸不行啊,这孩子摆这么一张脸等着呢。
“咳。”
醒醒嗓子,沉默两秒,然后干巴巴地说:“不错,不是……是挺好,就这么保持,别骄傲。”
“诶。”好在余乐也很知足,心满意足地收了柴明的夸赞,请示道,“这一轮状态特别好,但第三轮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