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试?你不已经知道药效是什么了吗?”
“知道是知道,但我暂时还需要这种能力,药不能停。”顾如南有点懂了什么叫做「世界上只有一种恐惧,那就是对未知的恐惧」。他没见过里世界之前,能够很平常地对待这个病院的每一样事物,但他见识了之后,就发觉要是他还那么「盲目」,就太可怕了。
尽管画面很惊悚,但他不能放弃一丝一毫的线索,这些东西必须得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才能心安。
吃了药他或许能舒服,但不吃药他就真的相当于一个瞎子,他连敌人都分辨不清,要这种虚假的平和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到顾如南一脸严肃,胡多贝下意识地握紧了他冰冷的手:“我帮你分担,和你打配合。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别担心了,好吗?”
顾如南心里有一汪暖流经过,点头微笑:“好。”
胡多贝去给病房的人们送餐,顾如南被护士长叫住,让他去监督保洁人员打扫医生办公室。这护士长,敢情是使唤他使唤上瘾了,找到点机会就要偷懒,把活儿全丢给他干。
不过,检查身体的时候死了四个病人,的确需要好好打扫。
反正活儿不用顾如南亲手去干,他就站在一旁围观,看着保洁人员把尸体抬走,再用拖把沾满清洁剂,拖进拖出,没五分钟就搞定了。
这时胡多贝送完餐过来找他,顾如南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叫他进去验收,胡多贝一进去就大叫:“这没打扫干净啊,还丢了个脏水盆在这儿了!”
顾如南气得眉毛都差点竖起来了:他是信任保洁才让他们先走的,怎么这样偷懒?
做事情太马虎了吧!能叫院长给他们扣钱吗?!
据胡多贝的描述加上顾如南自己的推断,水盆就是他第一天来放推车的时候在孙医生办公室门外看到的那个,目前内壁里满是黑色的污渍,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认真清洗过。
顾如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候也没其他人了,只能由他帮忙清理了。他跑到厕所找来刷子和钢丝球(在一堆头发乱蓬蓬的死人头里分辨出这两样还真是困难),倒了点水和清洁剂使劲地搓搓搓,然后问胡多贝干净了没有。
胡多贝也跟着帮忙,他们发现那些污垢实在太顽强了,像积攒了几年似的。
顾如南平时在家里经常做家务,在学校也参与大扫除,做卫生很是在行。他被激发起了征服欲,非要把这个水盆洗干净不可。他把袖子卷起来,让胡多贝在一旁看着,告诉他哪里不干净指给他看,彻底刷干净了再叫他停。
刷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顾如南才倒掉最后一盆黑水,胡多贝道:“行了,可算干净了。”
顾如南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告诉自己,他绝不再帮护士长收拾烂摊子了。
俩人回了病房,药刚发完,顾如南看着两颗药丸,才发现他之前的打算有逻辑上的纰漏。
他原本是想把消除幻听的留给自己,把消除幻视的给胡多贝,可现在问题就来了,一颗红的一颗蓝的,到底哪个对应哪个?
吃反了可不好办了。
他尚在犹豫,胡多贝抢走一颗蓝色的喂进嘴里:“听天由命吧。”
不过他们非常幸运,并没有吃错。到了夜间,顾如南的眼前里世界并没有消失。
而胡多贝则非常应景地捂起了耳朵:“我的娘欸,你就是听了一天这玩意儿?太阴间了,跟鬼片的bgm似的。”
顾如南享受着耳根的清净:“是啊,连睡觉都不带停的。”
“啊?还是单曲循环?那等我出这个本,岂不是耳朵虫都住脑子里了?”
“嗯哼,我已经会哼了,等出去后哼给你听。”
“别,那时候我估计都听吐了。”
俩人正在走廊插科打诨,孟流深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的神情非常严肃,好像发生了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整张脸写满「怀疑人生」四个大字。
“孟哥?晚上好啊,事情进展得如何?”顾如南伸手和他打招呼。
孟流深迅速抬眼,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恍惚语气道:“那个怪物,被杀死了。”
“真的?”巨大的威胁被解除,顾如南兴奋不已,“是孟哥你消灭掉他的吗?”
“牛啊孟流深,没看出来你的能耐这么大!”胡多贝也跟着说,“这么多主播都拿它没办法,你一个人就把它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