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紧张什么?后来本王去了前线,王毓秀给本王写信问安,当时战事艰难无暇顾及,史进便以本王的名义给她回了一封信,说本王腰伤复发,下地上马颇为不便。”
陈士杰下意识地仰着身子看了看祝耽身后,随后满是同情地说:“可惜了……啧啧……这可如何是好。”
“结果王毓秀给本王回信,言之前便见过本王腰上的伤疤,皆是国之功勋,希望本王多加保养,还命人送了些药剂过来。”
陈士杰舒了一口气:“看来治好了?”
祝耽冷笑一声:“本王腰部根本就没受过伤,哪里来的伤疤?”
陈士杰傻眼:“我懂了……你俩根本就没那什么吧?”
祝耽轻轻点头。
“那史进干嘛骗人家啊?哎呦未来的王妃啊,我家殿下腰可废了,你自己看着办……”
“歪打正着。”
刘寅峰麻木地一直摇头:“我不信,她不是那样的人,如此少廉寡耻之事,她不可能做的。”
“你认识的王毓秀,早已不是年幼时的王毓秀了,本王也觉得堂堂相府的千金,怎么可能设计本王?但是后边她听闻皇兄有意撮合我跟和平郡主,竟然派了一群地痞泼皮去侯府闹事,对郡主极尽辱骂,蔚为恶毒。”
刘寅峰一脸茫然,看得出他心碎不已。
“她让你潜入簪花会伺机非礼郡主你都做了,还没认清她么?”
刘寅峰猛然抬起头:“不是这样的,她说郡主受封后便向皇上请旨要嫁入王府,说郡主迷惑殿下移情别恋,她终日郁郁寡欢生不如死……她还叮嘱我不需要真的非礼郡主,只要让人发现就行,届时郡主名誉尽毁,一定不能嫁给殿下了。”
陈士杰砸砸嘴一直摇头:“这种鬼话你是当什么信的?和平郡主才十五啊,从蕲州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她怎么会初来乍到就算计丞相府的千金呢?再说了,人家根本也没喜欢殿下啊,赐什么婚,做什么妃?”
祝耽歪头看了他一眼,陈士杰回敬一眼:“怎么?你不服?人家稀罕不稀罕你你心里真没数?我母亲说过,任何一个姑娘,若是你从未见过她温柔的一面,那她肯定就是没喜欢你。”
祝耽沉默不语,仿佛在考校这句话的真实性。
“别想了,你俩每次见面都跟斗鸡眼似的,没戏。”
刘寅峰没注意到他俩谈话,在旁轻声问道:“其他呢?还有么?”
祝耽回过神来:“本王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合欢宴上随她一同去后湖的两个相府侍女,在协助她将本王安置在空殿之后,回府当晚就被王毓秀下令密杀了。”
刘寅峰嘴唇止不住地哆嗦了一下:“殿下如何知道?”
“本王酒醒后察觉不对头,自然要派人盯着相府。”
陈士杰大为震惊:“这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么歹毒呢?侍女的命也是命啊,说处决就处决了,真是造孽。”
说完窥了眼刘寅峰:“殿下,你觉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祝耽嗤之以鼻:“还能为什么?随根。王士斛心狠手辣,王毓秀深得家传。万幸她没有王士斛的老谋深算,不然她何止算计本王和刘寅峰呢,又万幸她是女儿身,否则皇兄的江山都怕她惦记。”
……
“我都知道了……任凭殿下处置。”
“本王念你一片情深被人蛊惑,暂且留你一命,但是你非礼郡主不可原谅,你自削一指权当惩罚。”
“呵呵……殿下还是将我赐死吧。”
陈士杰走到他身前,开启说教模式:“你还不到二十岁,怎么轻易就死啊活啊的呢?你一死了之,你父亲怎么办?你妹子怎么办?她可还在王毓秀手下为虎作伥呢,难道你想把刘晚意的命也搭进去?你要监察使一家家破人亡不成?”
刘寅峰眼神终于转了转,仿佛有些动容。
“既然王毓秀不喜欢你,就让她一直闷头作大死好了,还有王士斛,早晚有报应,你若还对王毓秀抱有幻想,也是等于把全家往火坑里推。”
刘寅峰长叹一口气:“我已经推了,户部的度支主事张奇,便是我作梗诬陷,使他丢了官职,只因为户部侍郎给朝廷进献的贡缎中掺入了稍次一点的巴缎,结果被张奇识破上告了户部尚书,尚书大人以货不对板为由直接截了这批贡缎的货银,王士斛没能从中贪墨便起了杀心,可是当时王士斛拿我爹的官位和人头威胁,我实在没有办法……”
“张奇没死,现在本王麾下。”
刘寅峰似是不相信:“真的?”
“殿下的话你都不信?你值得殿下开金口骗你么?”
刘寅峰眼泪哗哗直流:“多谢殿下,我与张奇本是莫逆之交,是我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