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影子,她也不害怕做一个影子。
她怕的是她并非因明月而生,而是因烛火而生。
明月遥不可及,赏月之人,便连一个影子也倍加珍惜;可烛火尽在咫尺,黑夜之中已有烛火之光,影子便只会碍眼了。
她这样自说自话说了一大通,自鸣得意着,观若只觉得她聒噪。
她随手将那块玉佩抛在了燕德妃面前的地面上,清脆的一声响。玉质坚硬,并没有丝毫损毁,燕德妃能认得出来。
观若看着燕德妃迟疑地弯下腰去将它捡起来,又在看清这块玉佩的时候面色骤然一变。
观若轻启朱唇,“滚出去。”
若是平日里,她倒是也不介意再教燕德妃一点做人的道理,可今日,她只想让她滚出去,或是死在她面前。
燕德妃的眼眶渐红,面上满是愤怒不可置信,死死地克制着自己,才没有朝着观若扑过来。
“殷观若……”
只唤了她的名字,后面再说什么,都是落人口舌,没法说出来的。
在宫中最基本的生存守则,燕德妃不会不知道。
燕德妃这副模样,仇者的心痛就在眼前,到底是缓和了一点观若方才在含元殿中与袁静训对峙,与梁帝对峙的不快。
她又淡然地重复了一句,“滚出去,别逼我动手。”威胁之意尽显。
燕德妃既然知道含元殿中的动静,便应该也知道袁静训的伤情。
是观若自己动的手,不曾假手于人。
如今她已经回到行宫中,谢家更是气数已尽。
燕德妃这样识时务的人应该知道,在梁帝心中,陪伴他多年的袁静训与一个赝品的赝品究竟孰轻孰重。
“你杀了本宫的亲弟弟,还要回宫同本宫争宠,殷观若,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也就是谢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才更不能失去梁帝的宠爱,令梁帝算起谢氏战败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