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呢?
“大人!”以孟移为首,剩余的禁军也很快围上来,查看裴俶的情况。
观若有一瞬间的恍惚,疼痛感将她从她的迷思之中生拉硬拽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按着裴俶的伤口,“裴灵献,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还能说些什么,她只能不断地重复着这一个问题。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砸在裴俶的面颊上,他终于重又睁开了眼。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或是伸出手去替观若擦一擦眼泪,长安殿后忽而又涌进来无数的士兵,手持刀剑,将他们团团包围。
观若将裴俶搂的更紧了一些,下意识地保护着他,抬起头望了四周一眼。
这些人显然也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禁军装束,只是与孟移他们相比,手臂上都系着明黄的丝带。
明黄色,第三拨人,她早该想到了。是梁帝的人。
螳螂捕蝉,又让梁帝做了黄雀。
裴俶要从观若怀中站起来,以长剑拄地,却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
“你别怕,我裴灵献不可能就这样折在这里,阿若,我会继续保护你的。”说一句话,便不断地有鲜血涌出来。
是他把她带到了行宫这深渊里来,也应该由他来带她走。
两拨禁军已经摆出了交战的姿态,没有时间可以犹豫了。
观若下了决定,“孟移,你的人还够不够,带着裴灵献走,快走!”
至少在薛郡,他们是同盟,裴灵献也才刚刚救过她的性命。她不想同他有什么瓜葛,不想他就这样死了。
她和他说过的,人死之后,她就会一直只记得那个人的好了。她不愿意给裴俶这样的机会。
她压低了声音,“你们快走,梁帝不会将我如何的,可今日他是摆明了要将你们铲除干净。”
先是借着雍王的手,待所有人都退场了,某一方以为自己已经胜利了,再出来收尾。
裴俶当然想要反驳,却痛的昏了过去。孟移架住了他,想要带着他从重重打斗不止的士兵之中穿越过去。
在他们突破重围,将要离开长安殿的时候,他最后回头,望了立于金阶之上的观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