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阿豪!”
阿豪回过神,望向倚靠在榻上的中年男子。
那男人陡然间被阿豪眼中的寒意吓得一个激灵,一只手不自觉抚上把手缠绕的一条腕大般的黑皮红纹尖头蛇,这才找回了些安全感。
男子再细细看去,眼前人可是自己熟悉的儿子,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方才一定是看岔了眼:“阿豪你想什么呢?”
“父亲大人见谅,昨日歇息的不好,精神不佳。”阿豪垂眸,目光一扫,见那男子的宝贝蛇正幽幽吐着信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讽意。
“阿豪,你这个月出村采办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遇到麻烦了?”
“回父亲的话,周围的人哪敢得罪我们陇西村,咱们这毒村鬼见愁的名字还不够响亮?”
男子哈哈笑得两声:“阿豪说的是,即便外面的人想对付咱们也进不来,这外面的毒障他们就破不了!”
“父亲大人所言极是。”
“阿豪,你去休息吧。我见你出门一趟好像瘦了些。”男子打量了阿豪两眼,并无察觉不妥。
阿豪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面上先有几分含辞未吐之意,尔后才开口:“父亲,不知怎的,昨夜孩儿梦见了婶婶和于令……”
男子哂笑:“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平白无故梦到两个死人?让你别住那个病秧子的屋子,非是不听。那屋子的确位置好,只是病秧子住了那么多年,只怕是留下了什么晦气。”
阿豪双目放空,继续开口:“孩儿梦见婶婶死的那晚,便是现在这个时辰。你带着人冲进去,把婶婶抓了起来,告诉她,大伯已是被你杀死了,婶婶惊慌失措,痛哭流涕地求你放过于令,然后呢?你是怎么杀了婶婶?”
阿豪平铺直叙的语气将男子的记忆牵引回了当年那一夜。那可是他人生浓墨重彩的转折点,是他崭新生活的开端。他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每想起,都激动得血液沸腾。
“嫂子,到了地下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堂哥他不识时务,自己放着财路不走就算了,还要挡着大伙的财路,这就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了。”于青面目狰狞,垂眼睥睨着脚下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的女子,眼里却无一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