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静静低头看着我,忽然从上到下的靠近,我躺着,他的黑色碎发随着重力垂下,落到我的脸侧。
他的绿眼在隐约月光中仿佛璀璨的水晶,折射出明灭的碎光。
乱步:“我不知道。”
他亲密无间地吻下,黑色碎发终于完全触到我的皮肤。
我伸出手臂的一瞬间他就覆下,抱着我没有压下去,而是抱着滚了一圈。
我被迫翻身。
亲得迷迷糊糊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一夜无梦。
……
江户川乱步听到恋人的熟睡呼吸声,于是睁开眼。
月光在她睫毛上跳跃,他怎么看怎么喜欢。
在他独自闯入世界到现在,领悟到最深刻的道理恐怕就是——不是任何东西都有理由的。
十几岁开始他就对无数问题产生了疑问。
为什么那么明显的事情,那些大人们都在假装不懂?
为什么要对他这样,他明明只是说出来实话。
社长为什么不让他诱导?明明别人就是会犯罪。
……
总之,没人能给他确切的答案,没有理由的。
他的确没想过跟清桃说那些事,因为侦探真心实意地觉得这都不算什么。
直到她在饭店里看着他,眼睛里的东西让侦探一瞬间慌张——虽然不知道在慌乱什么,但就是慌乱。
他追出去,寒冷的风。
他一边胡乱说话一边大脑空白。
乱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磕磕绊绊的解释,即使不知道错的具体内容也在解释。
只知道不能停下。
等清桃走到了斑马线,乱步捏紧了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太明白他也不是太懂。
冷冽的风刮在脸上,侦探横冲直撞。
恋爱以来遇见过太多不寻常的事情,江户川不再是以往的江户川。
在世界上突然拥有独一无二的存在就意味着闯入全新的视角,独一无二代表着改变。
与朋友不同,与亲人不同,与所有的一切都通通不一样。
乱步内心苦闷找不到方向,他只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委屈。
“清桃!你再走就要把我丢下了——!”
不要走那么快,侦探跟不上。
不要这么对他,不理人情的侦探找不到正确的解决办法。
但是等清桃仰头望着他,眼眶红红的说累不累时,他不合时宜地心跳加速了。
——太奇怪了。
不丢下他乱步确实很高兴,但是当时他更大的感受居然是心动,直接从差点失控的负面情绪中破土而出,强势地爬满心脏。
清桃不在乎他的无理,不在乎他不懂,不在乎别人谴责的“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随意窥探我”的事情,所以乱步不需要太多改变。
夜晚,侦探仔细端详着她的睡脸。
太喜欢了,毫无理由的。
越来越喜欢了,毫无理由的。
不需要理由。
只需要抓住。
他们也同样太契合了,可能是这个世界对他尚且存有一丝爱。
我睡了一觉就不顾乱步的撒娇回到学校,并且对他说:“醒醒,你也有工作。”
乱步:“我现在不忙了啊。”
我:“你忘了我们下周要去泡温泉了吗?”
乱步闻言笑道:“对啊对啊。”
我:“嗯。只是去放松,你可以将镜花他们带上。一起玩更热闹。”
然后我冷酷无情的回去,乱步硬生生拖了我一路,拽住我手腕又不敢使力,一边撒娇一边硬找理由。
我甚至听到了他爆我老师在班上的不合规举动,我差点裂开。
……一路上感觉像是我要远行而不是上学。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我和千绪聊了几句就去图书馆看书。
接下来一周过得极其充实。
周五乱步来找我时,我背着书包对他身后跟着的三个人表示了疑惑。
乱步也不高兴:“非要跟过来。”
太宰治摆摆手:“在说什么啊乱步先生,我们都是来放松的!”
中岛敦惴惴不安,揪紧了衣摆,结巴道:“对、对不起木野小姐,打扰你们了……”
国木田独步更直白,他对太宰治怒目而视:“你骗我——!太宰你不是说就我们四个人吗!!”
被揪住衣领晃来晃去的太宰治露出微笑:“啊,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