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放心了,我听老陆说,下个月西郊那边的开盘也是你负责的吧?还是年轻人好,做事有干劲!”
不止是台长,还有好几位和陆家有过商业往来的客户。
陆时一杯接着一杯,半点也没有推脱的意思。
一饮而尽。
酸涩的红酒入喉,眼前都有虚影晃动,走路都在踉跄。
助理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伸手想去挡,却被陆时拂开了。
“没事。”醉眼朦胧,陆时挥挥手,“我还能喝。”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陆时只觉得心堵。
红酒辛辣,脾脏胃都烧成一团,火辣辣的。
多日没有规律的进食,胃在此刻对陆时进行了最大的报复。
几杯红酒下肚,陆时疼得一张脸都没了血色。
手边没有止疼片,助理不敢耽搁,惊呼一声之后,匆匆跑回车里取。
疾步赶回会场时,陆时却还在和人碰杯,完全不顾自己身子的一样,还险些拿红酒配止疼片咽下。
助理急红眼,迫不及待将陆时扯开,重新让侍应生端了温水过来。
药片包裹着苦涩的薄膜,刚一咽下,陆时立刻感到一阵反胃。
他不敢在宴会厅多待,迈着长腿,匆忙走向最近的盥洗室。
一声干呕之后,方才好不容易咽下的止疼片全都吐了出来。
喉咙像是被刮伤,疼得陆时龇牙咧嘴,痛不欲生。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虚幻。
盥洗池和天花板连成一片。
最后最后的幻像,是沈星禾接受采访的那一幕。
女孩眉眼弯弯,毫不掩饰唐思洲对她的重要。
刺眼又心酸。
陆时俯身,埋首在盥洗池前,汩汩清水顺着额角往下。
镜子中的男人还着丝绸衬衣,湖蓝色衬衫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可惜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陆时眉眼的疲惫。
男人面色苍白,双眼晦暗无光,额前的碎发被水泅湿,看起来好像在水泡过一般。
呼吸急促,喉咙还有恶心的感觉涌现。
陆时没忍住,又抱着马桶吐了一回。
狼狈,太狼狈了。
记不清第几次之后。
陆时扶着盥洗池喘息,双脚无力,只能靠着墙支撑。
助理早就被陆时打发离开,也还好所有人都忙于应付宴会,暂时没有人过来。
耳边的轰鸣渐渐恢复正常,外间的喧嚣传入耳中。
陆时平缓气息。
接连洗了好几次脸后,陆时方从盥洗池抬起头,虚弱朝镜中人扬起一个笑脸。
陆时自觉已经恢复如常,又是那个在生意场谈笑风生的小陆总。
只是还未穿过通道,就看见前方光影明亮处。
沈星禾倚着唐思洲,两人挨得极近,也不知道唐思洲说了什么。
沈星禾眼睛都笑弯,握拳在唐思洲肩上捶了好几下。
陆时只能看见沈星禾双唇一张一合,不难分辨沈星禾此时的心情一定是愉悦的。
眼角发热。刚踏出的脚步又一次缩回。
陆时喉结微滚,折返回盥洗室,又一次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狼狈,太狼狈了。
陆时想不通,为什么每次看见沈星禾和唐思洲,自己都是如此的狼狈不堪。
半天不见陆时出来,助理等不及。
也不怕得罪陆时了,迈着小短腿匆匆朝盥洗室跑去。
不想中途却差点撞到人。
助理忙停下,他气息还不稳:“抱歉沈小姐,我刚刚没注意。”
沈星禾笑笑:“没事。”
她往旁边让开一步,“是出了什么事吗,这么急?”
“不是我出事。”助理为难,半晌方道,“是……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