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辆马车走远,吴冲沉着眼皮轻敲身前桌案,脑海里思量不止。
南阳郡具体情况已经被众人知晓。秦敬山率十万大军已经平定整个南阳郡,只差封邪所攻的函谷关,就在两人合兵一处,准备总攻之时,从函谷关后突然冒出五万黑甲黑面的重骑军,皆持斩马大刀,重甲披身,高头大马。
五万重骑军一路冲过函谷关,兵锋所至所向披靡,二十万大军竟然被这五万重骑军从前阵一路凿穿到后军。齐军登时大败,只得退守到南阳郡城,而南阳郡大半土地再次被关内豪族所占据。
无奈之下,封邪只得向赵星河和吴冲两人求援,信上说的明明白白,这五万黑盔覆面,刀法刚猛,不似中原人氏!
不似中原人!如果别人不懂这句话意思就算了,可吴冲却心里一个咯噔,当日辽国太子赴临安参加科举
,用的便是关内道的名帖...
吴冲粗眉紧锁,沉声道:“救?还是不救?给个注意吧。”
徐瑾辰没有说话,轻轻的揉着眉心。
吴冲撇了一眼徐瑾辰便不再去看他,把目光转到其余副将身上。
的确,如果这事儿司马福康不知道的话徐瑾辰可能就要表态了。归根结底,吴冲徐瑾辰看似同进退,共荣辱,可跟脚却不同,吴冲直属天子嫡系,而徐瑾辰却是“南派徐党”的中流砥柱。
徐瑾辰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是身后整个党派!
如果司马福康不晓得这封军报,徐瑾辰可大以抒发己见,事后只道是吴冲的主意便可,想来吴冲也不会在意这些。
满堂寂静,江云率先道:“末将以为可以救,也可以不救。南阳郡不管在谁手里,反正不是在咱们手里。但关内豪族却比如今的齐国更加危险!这一次是南
阳,下一次会不会就是咱们江夏了?”
吴冲揉了揉下巴,“此言有理。咱们想保境安民,给朝廷数年时间休养生息,就必须平定一切不可控因素,如果最后关内豪族再次占据南阳,来日厉兵秣马,再挥师南下直取江夏,又当如何?”
沈千军看了眼徐瑾辰,坦言道:“在下以为不当救!齐国狼子野心攻伐荆襄,自损百万大军,才导致今日之败,咱们救了齐国,也等于给他们喘一大口气的机会。来日关内豪族是有可能兵犯中原,那齐国就没可能么?结局都是一样的,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前去南阳征战,咱们又要死多少弟兄?”
闻言,吴冲眉头皱的更深了,眼珠子转个不停,徐瑾辰依旧眯着眼。
秦奋愤愤道:“末将也认为不救!封邪自己捅的篓子,干咱们毛事?咱们弟兄的命就不是命了?”
就在这时,一甲士忽而来报,“禀大将军,徐将军。征北大都督王熠宁来信言他已经率军北上驰援齐国,让咱们自行斟酌行事!”
闻言,吴冲猛的一拍帅案腾起身来,“王熠宁怎地如此冲动?”
徐瑾辰也睁开了眯着的眸子,满眼不可置信。
吴冲重重的喘着气,“不救不行了!江云,点齐临斗营所有将士,随本将出征!”
“徐将军,你自己看着办吧。”
徐瑾辰握了握拳头,好似没有听到吴冲最后一句话,“沈副将,召集所有破西军,随我和吴大将军一起率军救回王熠宁!”